“哦?张作头要寻什人?”
“银器章。”
庞矮子虽已隐隐猜到,听张用说出,仍有些暗惊。他更在意是,张用连呼四遍“沧州三英”。看那神色,听那语气,似乎含着些奚落,自然是在那麻袋里偷听到。庞矮子微有些赧恼,但又觉得,奚落之外,张用多少仍有些褒扬之意。更何况,庞矮子只在自己兄弟三人间说过,从没听外人道过这名号。这时从对面听到,心底里有番说不出快悦。如同只小鸡破壳而出,虽有些陌生惊悸,却终见天日。
他不住回想张用唤这名号时那音调、声气和神
仍抖个不住。家中养那只白狮子猫却不识眼色,凑到他腿边蹭痒,他怒之下,抓起那猫,猛力摔死在柱子上。看到众仆惊望,他越发恼怒,厉声吼退众人,让贴身干办拿三百两银子,立即去红绣院,叫梁红玉明日去金水河芦苇湾游船上陪宴。
第二天,他只带几个贴身男仆,将游船驶到芦苇湾等着。半晌,梁红玉被接来,她进到船舱,见只有谭琵琶人,顿时有些惊疑。谭琵琶便是要她这般。他笑着说:“昨日太喧闹,没能好生吃杯酒,今日咱们两个安安静静吃几盅——”说着斟两盏酒,将盏递过去。梁红玉有些不自在,但接过酒盏。他举起酒盏:“这盏,敬你剑法高妙。”说罢仰脖喝尽。梁红玉勉强笑笑,也只得口喝完。
他放下杯子,坐到椅上,笑望着梁红玉。梁红玉看看手中酒盏,顿时慌起来,忙要转身出去,舱门早已被关死。她又试图去开窗,窗扇也从外边闩紧。她回身怒瞪向谭琵琶,谭琵琶却忍不住笑出声,笑声虽有些难听,但看到梁红玉眼中那傲气消尽,他却极欢心。
梁红玉在窗边惊慌片刻,随即眼翻,昏倒在地。他过去慢慢剥光梁红玉衣衫,抱到榻上,尽情玩辱番。解恨之后,见梁红玉要醒转,才穿好衣服,唤仆人进来,将梁红玉赤身丢到枯苇荡边雪泥里。
他叫船夫将船驶离岸边,泊在水中间,坐到窗边,自斟自饮瞧着。半晌,梁红玉醒过来,惊怔片刻,随即缩抱起身子,在雪泥中哭起来。他不由得放声大笑。梁红玉听到笑声,惊望过来,眼看到他,顿时止住哭。
他不由得愣下,却见梁红玉抬头怒瞪向他,目光利剑般。他被盯得极不自在,忙扭过头吩咐:“开船!”
四、皮匠
庞矮子见到张用,吃惊。
他猜不出张用是如何逃出来,或许是有人帮他?庞矮子不由得暗悔,早知如此,该顺手做个人情,替他解开那麻袋。不过,庞矮子活这三十多年,“早知如此”之事做过太多,行走江湖,如同和尚修禅,得快刀切萝卜,必须爽利,容不得丝毫黏滞。因此,他并没有流露心中所想,咳声,沉沉气,这才开口:“张作头?你寻们兄弟,不知有何事?”
张用帽儿歪斜,面目惺忪,满身灰尘,胸前更浸片油滴汤水,似乎才从地牢里爬出来。唯独双眼,仍神采跳荡。他抬手躬身,深深揖:“张用三生何幸,能再度拜会沧州三英?寻你们沧州三英,是要托你寻个沧州人。此人论名头,远不及你们沧州三英。论胸怀本事,在你们沧州三英面前,更似苍蝇比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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