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为失望,再走不动,便又去附近寻家客店,要四个羊肉包子,喝碗细粉汤,便进到宿房,躺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次日清早醒来,他想城南太远,决意先去东水门外寻那个简庄问问。
然而,才出东水门,刚走到汴河湾,他便看到那个紫衣怪人朝着那只客船摇铃施法。当他凑近那只客船,却眼看到耿唯仰躺在只木箱上,已经死去,面目极其可怖……
二、管家
冯赛又驱马赶往薛尚书府。
父亲冷望片刻,砰地关上门。
他苦笑下,这门其实并不似父亲,门虽关起,尚能打得开。
呆立半晌,他才叹口气,转身离开那巷子。怔立街角,望着来往路人,心里阵空茫。半晌才想起,不知耿唯昨夜是否回那店里?另外,昨晚未问那个小厮,另两封信是寄给何人?
但旋即,心头阵倦乏,他不由得笑起来:耿唯与你何干?他再困顿,也是朝廷正七品*员,有位有禄,哪里要你这区区仆从挂虑?何况,是他撵逐你,并非你离弃他。
于是,他丢开这念头,漫漫闲走。可偌大京城,竟没有可去之处。路向北,行至上土桥。站在桥上,低头凝望汴河水,浑茫流淌,无休无止。他眼中不禁落下泪来,忽然生出个念头:跳进这河水中,茫茫荡荡、浮浮沉沉,随它去。
听市易务孙孔目说,李弃东曾在薛尚书府里做过书吏,冯赛自己也曾替薛尚书说合过几桩交易,与那府里管家还算相识,不如再去薛尚书府打问打问。
独行暗夜长街,他心里时刻担忧虹桥那边,不知周长清、崔豪三兄弟第二步棋行得如何,自己却又不能前去扰局。成年以来,凡事他都亲自操持,极少倚靠他人。唯有李弃东跟自己后,见他行事比自己更谨细,才敢将些交易单独交给他去办。谁知竟落到这般地步。眼下,又不得不将这等要紧事,全然托付给周长清和崔豪兄弟三人。他心里始终难安,犹如闭着眼,由人牵上高崖行走。
不过,这不
可就在这时,他眼望见河边株柳树,与其他柳树隔开几步,似乎着病,只有几根枝条发出些绿。枯枯瘦瘦,恐怕熬不多久。望着那树,他忽又想起耿唯那孤冷身影,那里头确压着声唤不出呼救,同命相怜之感重又涌起:不救他,恐怕没人救得。
略迟疑片刻,他还是举步向南,出城去寻耿唯。
然而,到那家小客店,店主说耿唯夜未回。他又去问隔壁茶铺阿青,阿青说另两封信,封是寄给太学外舍太学生武翘,另封是东水门外礼顺坊北巷子简庄。
甘晦听到简庄这个名字,想起正月里有个姓简曾去过耿唯家中,不知是否同个人。不过,这里离太学近,他便就近先去南城外太学辟雍,问那门吏求见武翘,那门吏还算通情,进去替他传话。半晌,出来说武翘今早便离开,他是汴京本地人,家在城北小横桥,恐怕回家去。
这时,已近正午,甘晦又累又饿,先去附近店肆里吃大碗煎鱼饭,略歇歇,这才又进城往北赶去。从太学辟雍到小横桥,二十多里路。他赶到时,已是傍晚。他打问到武翘家,敲开门问,那家个妇人却说:武翘在太学中,逢着节假日才回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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