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吩咐,无论谭指挥有何吩咐,都不能违逆。”
“又是崔妈妈吩咐?她若不吩咐,你便要违逆?”
“红玉不敢。红玉出身将官之家,不通行院礼数,冒犯谭指挥,有罪本自当罚。谭指挥已惩戒过红玉,红玉也已痛心悔过。恳请谭指挥海量宽宏,饶过红玉。谭指挥若不嫌红玉粗颜陋质,从今以后,红玉必会甘心诚意服侍谭指挥——”说着她从榻边桌上取过只汝窑天青莲花酒盏,趁势将手心里药粉抖进盏里,随后拿过酒壶,满斟
红绣院。
她刚跳下墙,便觉到对面暗影中躲个人。她装作不知,朝巷口走去,那暗影也悄步跟上来。走到巷口,她眼瞧见楚澜贴身护卫管豹,独坐在对面茶摊上,便停住脚步。身后那人也倏地躲到路边棵柳树后,看来和管豹并非路人,应当是摩尼教徒。正好,不必费力两处去寻。
她便招手唤过管豹,将他引到那柳树附近,让管豹传话给楚澜,明晚到金水河芦苇湾船上交接紫衣人。柳树后那人自然也听到。
说罢,她便望城里走去。走阵,发觉身后又有人跟来,听脚步仍是刚才那暗影,似乎是个女子。这女子听到那些话,恐怕是立即传信给附近同伙,自己又紧忙避过管豹,绕道追过来。梁红玉心想,且让她先跟着。
到城里时,天已微亮。她有些困乏,想到今晚还有场恶战,便在御街边寻家客店,挑间宿房,进去觉睡到傍晚。醒来后,到窗边偷偷瞧,见街对角有个提瓶卖茶布衫女子不时朝这边瞅望,看身形正是昨晚那女子。虽然衣衫破旧,满脸汗尘,衣领下却露出白皙皮肤。梁红玉不由得笑笑,这女子恐怕是摩尼教那个明慧娘。
她回身开门,出去讨盆水,随意洗把脸。出去到街上寻家胭脂店,买些上等胭脂水粉。那卖茶女子路都在跟踪。她心中暗乐,装作不知,回到客店里,先吃碗素面,后叫店家打盆水,借面铜镜。细细梳洗过后,匀脸、描眉、画唇、贴花黄,换上包袱里套朱衫红裙,将自己装扮得明明艳艳,而后出去让店家替她雇辆车子,店家见她这新貌,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回过神,忙跑去唤辆厢车来。上车时,她见那卖茶女子躲在墙角觑望,心想,你也累,接下来便不能再让你跟着。
她在车中吩咐那车夫,先往东快驶段,又向北穿进巷子,连拐七八道,确认甩开那卖茶女子后,才下车,拿出七八钱块碎银,让车夫继续往北,到景灵宫东门等候。自己则穿出巷子,另寻个车马店,又雇辆车,坐着赶往西郊谭琵琶那庄园。
到那园子时,天已黑。她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将里头药粉倒在左手手心,握住拳。右手拎起包袱,让车夫在此处等候。下车走到院门前,让门人进去通报。半晌,个仆人引着她穿庭过廊,路走到后边花园。只见树上池边挂满各色灯笼,片牡丹花丛中,摆张锦屏乌木绣榻、桌酒菜。谭琵琶穿着雪白衫裤,斜歪在枕上。七八个艳色女子环侍左右。
梁红玉见谭琵琶,顿时冲起阵愤辱。她强力抑住,将包袱放到地上,上前拜见赔罪。
谭琵琶悻悻盯着她:“你拿什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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