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让那使女出去,闩上门,回头却见谭琵琶满脸惊惶,挣扎起来要逃。她走过去,把将他推倒回床上,轻声笑问:“欺凌羞辱女子,很快活?”谭琵琶口中呜哇,慌忙摇头。梁红玉继续说:“不过,不杀你,由上天来断你生死。你老实听命,才得活命。”谭琵琶满眼惊惶,连连点头。
梁红玉解开自己那包袱,取出根粗针,在谭琵琶两耳耳垂上各刺针,扎出两个耳孔。谭琵琶疼得呜哇怪嘶。梁红玉忙娇声高唤:“谭指挥,你慢些!轻些!”边唤边在谭琵琶耳洞上抹些金创药止住血。从旁边衣柜里翻寻出件紫锦衫,给他套上。她直纳闷紫衣人为何要穿耳洞,顽性忽生,将自己那对红玛瑙耳坠摘下来,戴在他两耳上。又找两根衣带,将他手脚都绑起来,用锦被遮好,先轻声说句:“乖乖等着。”随即又放高声量,“妈妈吩咐,不许在外头过夜。谭指挥好生歇息,改天红玉再来侍奉你。”
她转身见墙上挂把宝刀,便摘下来裹进包袱,吹灭房中几根巨烛,出去带上门。那个使女竟还守在门外,她便悄声说:“谭指挥已睡下,莫要惊动他。你送出去。”
那使女引着她出院门,车子停在
盏酒,走过去跪到榻前,双手恭呈给谭琵琶。
谭琵琶却并不理会,仍盯着她,半晌才懒懒问:“这杯酒,仍是崔妈妈吩咐?”
梁红玉情知谭琵琶是在有意戏辱。若顺他意,他定会加力羞辱;若逆他,则会勃然发怒,绝不会吃这盏酒。她心中急忖,忽闪出个主意,忙抬眼望向谭琵琶:“这盏,并非妈妈吩咐,也不是敬给谭指挥——”
“哦?那是敬给谁?”
“这盏酒是敬给令尊大人——谭节度使,唯愿谭节度使在江南运兵如神,及早平定乱贼。父子连心,请谭指挥代为饮下这杯降贼得胜酒。”
谭琵琶果然立即坐起身子,犹豫片刻,伸手接过那盏酒,分作三口,饮下去。
梁红玉忙趁机取过酒壶,又替他斟满:“这第二杯,是敬令尊大人福寿康安、鸿运常吉。”
谭琵琶只得又口饮尽。梁红玉不容他思索,忙又斟满:“这第三杯,是敬谭指挥,子承父志、家业恒昌。”
谭琵琶听,不觉露出笑,又饮而尽。三杯酒落肚,药性随即发作。他刚要开口说话,面色忽然变。梁红玉忙装作去接酒杯,用身子遮住。那酒里药唤作“戟人咽”,服下后,能令人喉舌肿胀、胸促气紧,不能言语,重者甚至能窒息而亡。梁红玉没敢多用,却也已经见效。她凑近谭琵琶耳侧,轻声说:“酒里有毒,若想保命,就点头。”
谭琵琶忙点点头。梁红玉有意放声笑起来,高声问:“谭指挥要她们全都退下?”谭指挥又点点头。梁红玉转头对那些侍妾说:“你们都退下吧。”那些侍妾有些生疑,却不敢多问,只得纷纷离开。梁红玉见她们大半走远,又大声说:“谭指挥这性急?这就要回房里去?”谭琵琶连连点头,梁红玉趁势扶起他,拎起包袱,转头唤住个使女:“你在前头引路,谭指挥要回房歇息。”谭琵琶腿伤未愈,走路仍有些跛,梁红玉便搀住他,跟着那使女绕过花径,走进间布置繁缛奢丽卧房,扶到锦帐雕花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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