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得疑惑,微有些恼:“不知你在叨嘈什,你不饿?”
“又饿又胀,得先解手。哈哈
张用总算能站得起来。
这天夜拘绑,让他对筋骨、血脉、肌肉、呼吸有不少新见,他绕着蚕床,边甩动手脚,边连声感叹:这身体真是奇妙至极,毛孔、精血、筋骨,拼凑起来,竟能如许灵敏、强韧,不但能感能觉、能知能思,更蕴藏喜怒哀乐万端情致,演化出善恶美丑无限样态,真正是天地之灵、万物之英。他原本便对造物惊叹不已,这时更是崇仰无比,不由得朝天拱手揖:“不知您是神是仙、是灵是气,无论如何,请受张用拜!”
“你在拜谁?”门忽然打开,刚才那绿衫婢女端着盘饭菜走进来,那双水亮大眼里满是疑义。
“拜那个叫你端饭菜进来。”
“章员外?他还没回来呢。”
有良有些惊讶,又有些虚怯。
梁兴正要再次开口,忽觉旁边火光闪亮,扭头看,愣下:个人手举着火把,手摇着铜铃,朝这边走过来,身形步姿极僵硬。装扮更是怪异,头戴朱红道冠,身穿紫锦衫裤,身披紫锦大氅。看体格是男人,脸上却画眉涂脂,嘴唇抹得鲜红。
那紫衣怪人走到梁兴近前,却不看他,转身望向施有良。火光映照之下,梁兴才看清,几日不见,施有良竟枯瘦得不成模样。他盯着那怪人,目光急颤,嘴唇也抖个不住。
那怪人摇动铜铃,口中急念串古怪话语,念罢之后,嘴中忽然喷出道火焰,直冲向施有良。梁兴大惊,忙要伸手去救,施有良已惨叫声,浑身旋即燃起火来。梁兴忙把脱下外衫,施有良已奔跳出门来,栽倒在街上,不住打滚惨叫。梁兴拼力挥动手中布衫,去扑打他身上火焰,却哪里扑得灭,只听到施有良嘶声大喊:“救妻儿!贴职!”连喊数声后,再不动弹,火却仍未燃尽。
梁兴悲怒至极,转头去寻那紫衣怪人,却见那紫衣怪人往街那头快步逃去。他从马背上把抽出钢刀,急追上去。那紫衣怪人却拐向旁边条小巷。街上邻舍听到惨叫声,纷纷出来探看。
“呵呵,那便拜没叫他回来。”
“嗯?”女子越发纳闷。
“你是阿翠。”
女子瞅他眼,仍不答言,将托盘搁到门边张旧木桌上。
张用细瞅着她,不由得赞叹:“真正奇妙,他不但能叫人说真话、道假话,还能叫人假里藏真、真中藏假,或似真实假、似假实真,更或是不真亦不假、似真又似假——唉!真正奇妙!”
梁兴飞奔到那巷口,见那巷子是个死巷。那紫衣怪人刚奔到巷子中间,忽然停住脚,伸出右手,朝空中舞弄番。又倒转左手,将火把伸向自己后背,竟点燃那件紫锦大氅。随后将火把向后用力抛,险些砸中梁兴。梁兴忙闪身避过,却见那怪人立在那里,动不动,火焰已燃遍后背。
梁兴惊在原地,身后许多人纷纷赶来,也都驻足惊望。
古怪却并未结束,那怪人静立片刻,全身已燃着,双足却忽然离地,身体缓缓升起。众人顿时惊叫起来。那燃火身躯却不断上升,灰烬不住飘落。升到半空中时,竟烧得只剩簇火焰,旋即燃尽。
巷子顿时片漆黑……
四、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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