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月亮从河中间升起?不对呀,今天才月初。张用忙仔细望去,并非月亮,而是盏白琉璃灯。随着那亮光,团影子也跟着浮起来,立起在水面上。映着那光,张用眼瞧出,是个人。
那人头戴银闪闪莲花道冠,身穿紫袍,肩披领紫锦大氅,脸抹得粉白,嘴又涂得血红。他挑着那琉璃灯,伴随阵急急铜铃响,竟在
,上边吃、中间消、下边解,生而即知,不学自会,奇妙奇妙!”
女子脸顿时沉下,转身快步出去,朝门边冷声说句:“给他拿个马桶进去,门锁好。”
个身着褐绸衫壮汉提个旧马桶,进来搁到门边,出去锁上门。张用笑着过去,溺泡长尿,又细细参研番排泄道理。转身见那托盘里有两张油饼、碟麻油萝卜丁、碗麦粥,他刚要伸手去抓那油饼,忽而想起便后人都要洗手,不由得停住手,又细考起脏与净道理。
就这般,以往从未留意之事,样样都变得新鲜,他件件细察细想,全忘身在何处、为何而来。直到后窗外传来那女子声音:“你们两个去接员外。”
他听到后,不由得走到后窗边,向外望去,眼先看到宽阔河水,映着夕阳余晖,万尺金缎般,果然是黄河。房后段斜坡,生些青草,水边搭座木栈桥,桥边拴着只敞口小船,梢板上乱堆些麻绳,只长橹斜架在尾板上。张用并没看到那绿衣婢女,只见两个褐绸衣汉子走下草坡,起上船,个解开缆绳后,坐到船头梢板上;个立在船尾划橹,显然是个熟手,虽是横渡,却划得平稳轻快,很快便远离栈桥,笔直驶向对岸。
张用望着那河水,想到百十年来,黄河屡屡改道泛滥,不知冲毁多少民屋田地。朝廷为寻治水良策,也不知起多少争议,花费多少民力物力,至今却始终无能为力。张用直想沿着黄河,走到源头,去探查遭,看能否寻出个利导之法,却始终未能成行。这时黄河就在眼前,水声漫漫,似在低声唤他。他想,等结眼前这桩事便去。
分阵神,再看那只船,竟已驶到对岸。那岸边有株大柳树,树身弯垂到水边。那船便泊到那柳树旁,半船身被柳荫遮住。船上两个汉子这时望过去,身形已小得不足尺。划橹那个坐到船尾歇息,船头那个弯着腰,将缆绳拴到树干上,而后跳下船,在岸边来回走望。
那岸上稀落有些行人车马往来,田间散布村落,四处升起炊烟。半晌,夕阳落山,暮色渐起。有个人走向那只船,只能隐约辨出似乎是个盛年男子。岸上那汉子迎过去,两人起走近水边,汉子扶着盛年男子上船。那汉子仍走到船头坐下,盛年男子则坐到船中间,划桨汉子也随即起身,摇动长橹,小船向这边驶来。
这时对岸景物已被暮色掩住,河面片苍茫。张用直瞅着,小船驶到河中央时,隐隐辨出,那盛年男子肥头宽肩,下巴圈络腮浓须,正是银器章。只是,银器章平日浑身散着豪阔气,即便坐着不动,也昂昂然。这时他却不时向前后觑望,隐隐透出些不安。张用不禁笑起来,假虎如今成贼鼠。
他正笑着,那船后丈多远处,水面忽然亮,再瞧,团亮光从河水中浮晃而出,圆月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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