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羊在旁纳闷道:“金方在店里这两年,勤勤恳恳,平素话又少,用来极顺
“头个姓康,来太学头年,他们几个起去吹台赏秋景,姓康趴到楼边去摘柿子,失足摔下去。下头是个烂石滩,他当即便断气,又是脸着地,跌得连面目都认不得。”
“另个呢?”
“另个姓甄,前年他去汴河边书肆买书,恰逢那场大水,被浪冲走,连尸首都没寻见……”
赵不尤听,心下暗忖,两个人死得都有疑处,个摔得面目模糊,另个更是踪迹全无。只是时隔已久,再难查问。
他揣着这疑虑,又赶往孙羊正店。
赐上舍及第。
宣和元年七月,金瑞、赵奭、权适随高丽进奉使回国。
赵不尤看着这三条旧录,不禁皱眉凝神。六年前,高丽士子共有五人来汴京求学;四年前,四人应试及第;两年前,三人归国。剩余两人在哪里?
夜苦思无解,第二天清早,他饭都没吃,立即赁马进城,赶到龙津桥南太学。到门前,他向个老门吏打问当年为高丽士子特置博士。
那老吏说:“当年那博士姓唐,四年前教完那五个高丽学生,已离任升迁。前年汴京发洪水,他治水有功,如今已升为户部侍郎。”
店主孙老羊见他,忙说:“赵将军,你上回打问金方来历,问店里人才晓得,这两年,金方直赁住在后厨张三娘家。他来店里,也是张三娘引介给主管。这便叫人唤张三娘来——”
片时,张三娘快步赶出来,个胖壮妇人,嘴头极轻快,眼里却含着些避祸之忧:“金方是前年京城发大水那时节寻到门上,说是跟着个绢帛商从淮南来京城贩绢,不想遇上洪水,船被冲翻,只有他保条命。他孤身人,并没成家,不愿再回淮南,想赁间房住,在这京城寻个活计存身。家虽有空房,却哪里敢随意招个孤汉进来住。便叫他寻个保人来,他去半天,果真请虹桥南头那个牙人万二拐子来。有万二拐子作保,看他人又端诚,不似那等歪眉斜眼,便将那间空房赁给他。他住进来后,和丈夫细心留意几天,见他说话行事都不虚滑,似乎还识得些文墨,正巧这里张主管又急着寻个店前大伯,便带他来见张主管。个妇人家,哪里敢乱添言语,只叫张主管自家鉴看。张主管是有识见人,细细问些话后,便雇他。只是收他房钱,他也个月都没差少过。除此而外,和他并没有多余挂搭。”
“他平日可有朋友往来?”
“从没人上门来寻过他。他倒是时常去龙柳茶坊吃茶。原先倒没留意,如今想来,他和那茶坊店主李泰和似乎是旧相识般。”
赵不尤见这张三娘神色间虽有躲闪,却只是怕沾带到罪责,也再问不出其他,便点头叫她回去。他心里暗想,前年发大水,高丽那姓甄士子失踪,金方又孤身人来赁房,恐怕并非偶然。
“唐恪?”赵不尤识得此人,不过这时贸然去问,有些不便,他又问那老吏:“那五个高丽士子你可记得?”
“太学中难得有外国学生,小人当然记得。来时五个,去时剩三。”
“哦?那两个如今在哪里?”
“死。个摔死,个淹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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