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里知道那董谦藏在何处?”
“邓侍郎自然不知。在下四处找寻,也未能寻见。如今怕只怕,董谦旦落入邓侍郎仇敌之手,自然会诱逼董谦编造供词,将罪名强加给邓侍郎,甚而会杀死董谦,将尸首或罪证设法藏匿于贵府,那时便再难洗脱这罪名——”
邓雍进低下头,眼珠急转。
赵不尤忙加力:“若是能抢先寻见董谦,他杀人之罪,铁证昭昭。在下也绝不许他胡乱攀扯
“说邓侍郎热孝之中,包占董谦未婚之妻。”
“胡说!胡说!”邓雍进连拍扶手,脸顿时铁青,口鼻又拧起来。
“邓侍郎息怒。在下向听闻邓侍郎孝名远播,岂能甘冒重罪,做出这等悖逆礼法、踏践人伦、欺贫凌弱、强辱贞洁、玷污门庭、遗恨父祖、寡廉鲜耻、禽兽不如之事?”赵不尤将心中愤厌气道出。
邓雍进则被这串语雹砸得脸色青霎、红霎,虽强行抑藏,不敢流露,手却抖个不住。
半晌,他才低声问:“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只几句话。”
“赵将军请讲!”
“在下接到两桩讼案,都是告同人,那人名叫董谦——”
邓雍进面皮颤,忙迅即掩住惊慌。
“董谦扮作妖道,使邪术连杀两人,之后逃逸不见——”
天下敝事至多,不可不革。
——宋神宗•赵顼
、邓府
赵不尤跟着门吏走进邓府。
这三世贵勋之家,门庭果然深阔富盛,虽办完丧事不足三月,庭中花木却新翠鲜茂,檐宇绘饰杂间彩装,繁丽奢耀,丝毫不见哀戚之气。偶尔见仆婢在廊边往来,也都衣饰精洁、步履轻畅。看来小主人当家,让这宅院焕出新气象。
“此前,在下见过董谦,他对此事毫不知。昨天,在下又特地去问过董谦那未婚妻——”
“哦?”邓雍进又颤。
“那小娘子也说并无此事。”
邓雍进登时松口气。
“此事定是怀恨之人嫁祸邓侍郎,唯有寻见董谦,才能解邓侍郎违礼、匿罪之嫌。”
“此事与何干?”
“有人说邓侍郎将董谦藏匿起来。”
“什人敢如此大胆?胡乱栽赃!”
“在下原也不信,但那传说另有隐情——”
“什隐情?”
赵不尤走进前厅,里头极高敞,色乌木桌椅,背后架唐宫仕女屏风,雍容典丽。两壁挂满书画,尽是当世名家手笔。个年轻男子斜扭着坐在主椅上,穿身素服,浑身溢满骄慢之气。他原本生得白皙雅逸,脸却泛出铁青色,口鼻也微拧着。再看他脚边,散落些碎纸。赵不尤眼瞧出,正是那封信,不但外封、内封,连信笺都撕作几片。
刚才行到街口,赵不尤先寻见个小厮,给他十文钱,叫他将这封信送到邓府。他则骑马在附近略绕绕,这才来求见邓雍进,如他所料,邓雍进果然立即让仆人唤他进来。
邓雍进见到赵不尤,尽力将脸上怒色收住,只微欠欠身:“赵将军,向无缘相晤,怎今日忽践鄙宅?”声音仍隐隐有些气颤。
“在下冒昧登门,是听闻些事。虽是传闻,不足为凭,却恐怕会有玷邓侍郎清誉,甚而损及贵府三世盛名。”
“哦?什事?哦!你快请坐!”邓雍进顿时坐正身子,抬手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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