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嬉又道:“不过还有件事,没跟你商量就定。”
“什?”
“你得用汗血马换那小毛头。”
减宣夜未曾安枕。
虽然府宅内外都有士卒严密巡守,却觉着房里各个角落都有盗贼藏身,再加上府里人窃窃私语,都说那小儿是个妖童巫儿,夜里只要有点轻微响动,他便立即惊醒。
韩嬉慢悠悠道:“你们不用等,给他派个差事,正在扶风城里蹲着呢。”
赵王孙笑道:“哈哈,也正是这个意思,怕你需要人手。”
“呦!给个洞儿你就钻。看你该改名叫‘赵王鼠’!”
“哈哈,你连日辛劳,请再饮杯酒。”赵王孙笑着执壶,给韩嬉添满酒,才笑着探问,“想来事情已经办妥?”
韩嬉举起杯,小口啜饮,半晌,才放下酒盏,笑望着硃安世:“你得再敬杯,帮你又添些名头。”
第三天清早,韩嬉回来。
她满面春风,摇摇走进门,硃安世和赵王孙忙迎上去。
韩嬉用手帕轻拭额头细汗:“快拿酒来,好好犒劳下!”
硃安世忙问:“那孩子呢?”
韩嬉蹙眉娇嗔道:“累这两日,也不问声好,道声辛苦,心只顾着那小毛头。”
天刚亮,信使就来回报昨夜街头又现怪事。减宣忙起身穿戴,命驾车去街口亲查。刚坐上车,抬头,头顶伞盖内侧用细线挂着小卷白锦。减宣忙伸手拽下,打开看,上面血红几行字:
最后饶你命,今日酉时将小童送至城南三十里午井亭,以小童换汗血马,若有伏兵,必取汝命!硃
减宣忙收起来,坐在车上呆呆思忖:这盗贼神出鬼没,那小儿又古怪无比,监守如此严密,却能在自己宅里随意来去,饭食之中都能下手,他要取之命,易如反掌,并不是虚言恐吓。况且,汗血马失盗,杜周负主要之责,捉不到贼人,并非大过,就算捉到,也功归杜周。何必为此担上性命?如果众人议论不假,那小儿身邪术,更加可怖,招惹不得。贼人说以小童换汗血马,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倒是求之不得,倘若是假,白白放这小儿,难逃私自纵贼之罪……
减宣盘算良久,猛然想出条两全之策,便命车驾前往府寺,召集属臣前去议事,并叫人传令给成信,带那小儿到府
硃安世心里焦急,却不敢发火,又帮她满上酒,陪着笑问:“什名头?”
韩嬉笑眯眯道:“那减宣向心毒手辣,威名赫赫,替你好好吓唬他场。”
硃安世不知道她在说什,只得继续赔笑:“好!好!感谢嬉娘!”停停,又问,“那孩子现在怎样?”
韩嬉轻描淡写道:“已经安排停当,今日酉时,到扶风城南三十里午井亭接他。”
硃安世和赵王孙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硃安世只得陪着笑,接她进屋,斟杯酒,双手递上:“你辛苦,请先饮这杯酒。”
韩嬉笑着接过酒,呷口:“这才对嘛。”
赵王孙笑道:“嬉娘就不要再吊耍老硃,事情办得如何?”
韩嬉忽然瞪起眼:“你派暗探跟踪,这会儿又来问?”
赵王孙笑道:“哈哈,什都瞒不过你这双慧眼,们只是不放心,才派那家人去城里看看,他至今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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