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驩儿站起身,拎起背囊就要往身上背。
硃安世笑着要过来背好,手臂动起来还是扯痛:“硃叔叔虽然受伤,这点背囊还背得动,何况又经你这个小神医医治。”
两人沿着草坡爬上坡顶,四处望,到处黑漆漆、冷清清,只听得到草虫鸣声。
硃安世低声道:“们得先找个安稳地方躲阵子。”
两人向西南方向走去,硃安世腿上有伤,走不快,路摸黑,走走停停,天微亮时,找到处山洞,两人躲进去休息。
驩儿靠着石头坐下来,闭起眼睛,嘴唇微动,无声默诵起来。
硃安世边吃边看,心想:为这孩子,虽然费些气力,却也真值得。
吃完后,他伤痛力乏,昏昏睡去。
等硃安世醒来,天已经全黑,月光微弱,夜风清寒。
他转头看,见驩儿趴在石沿上,定定向外张望。
“什时候事?”
“大前年。”
“那时候你才五岁?”
“嗯。”
硃安世说不话来,自己虽然自幼也东奔西躲,却从不曾经过这等生死险恶。看驩儿包好药包、整理背囊,行事动作竟像是个老练成年人。这时天已黑下来,看不清驩儿神情,望着他瘦小身形,硃安世心里说不来是何种滋味。
现那具尸体,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要想躲开他们恐怕不容易。
“硃叔叔,你在流血。”驩儿小声道。
硃安世低头看,两肩及大腿伤口都在往外渗血,刚才行走时血恐怕已经在滴,幸好天色已暗,血迹不易分辨,不然行迹已经,bao露。
他等那两个绣衣人走远,忍痛从背上解下背囊,取出创药,又抽出匕首,要割下衣襟包扎伤口,但双臂疼痛难举。
“让来——”驩儿要过匕首,“伤口要先清洗下。”
硃安世腿伤痛得厉害,坐下来不住喘粗气,驩儿走夜,也疲乏不堪,却仍去洞外找些枯枝蔓草,把洞口仔细遮掩好,又解下硃安世背上包袱,
“驩儿,你直没睡?”
“硃叔叔,你醒来啦?”驩儿回过头,眼睛闪亮,“直没困,刚才那两个人又回来,没停,也没往这边望,直接走。就没叫醒你。”
“走多久?”
“好阵。硃叔叔,你伤口怎样?”
“好多,们走。”
驩儿取出干粮,掰下块,连水囊起递过来:“硃叔叔,你饿吧,喝点水,吃点东西。”
硃安世忙伸手接过来:“你也吃。”
驩儿却道:“等下再吃,得先背完功课。你吃完,好好休息下,看着。”
“今天还要背?”
“嗯,今天天都没背。”
驩儿说着打开硃安世背囊,找到方干净布帕,又取过水囊,拔开木塞,将布帕冲洗干净,而后转身凑近,半蹲着,轻手擦洗硃安世伤口。各处都清洗干净后,才将药细细涂上,又用匕首将布帕割成几块,盖住伤口。最后才在硃安世衣襟上割几条布带,处处稳稳包扎好。
硃安世看他手法竟然如此轻巧熟练,大为吃惊:“你是从哪里学来?”
驩儿笑笑:“是姜伯伯教。当时还在常山,姜伯伯被那些绣衣人砍伤,们躲到个破屋子里,他也是手动不,就口里说着教,让帮他包扎伤口。”
“冀州常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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