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嬉见,又惊又笑,忙过去细看,原来:这两只木桶是樊仲子精心特制,专门用来运人。木桶底部凹进去截,刚好能容个人缩在里面。将空桶罩住人,再选稠浊醴醪,灌满木桶,从上面便看不出桶里高出截。
驩儿坐在桶下倒没觉得怎样,硃安世这个多时辰却很是憋屈,手脚麻木,头颈酸痛,半天才能活动。
到下午,司马迁腹中饥火渐渐烧灼起来。
这时他才有些后悔,刚才多少该过去抓点饭来充饥。看其他人,或躺或坐,各不理睬,若不是有呻吟声、咳嗽声,竟像是在座坟墓之中。司马迁原本最不喜与不相干人说话,这时却很想找人说两句话,但看
樊仲子眼看见田仁身后张木案上摆着盛水坛子和两只水碗,便对僮仆道:“去取那坛子过来,把酒装满。”
田仁忙道:“老樊多礼,正在公务之中,不能饮酒。”
“这不是上等酒,不敢进献大人,等忙罢,犒劳下军卒。去,装满!”
个僮仆跑过去,将坛子里水倒掉,抱回来,爬上牛车,揭开桶盖,拿起木勺,从里面舀出酒来,注入水坛中,那酒是金浆醪,在晨光下如金绸般泻下。
刚舀两勺,樊仲子叫道:“这桶不好,微有些酸,舀另桶。”
长安每面城墙三座门,共有十二座城门。
横门位于城西北端,从西市出城,此门最近,条直路便到。
第二天早,樊仲子和郭公仲骑着马,两个僮仆赶着辆牛车,车上摆着两个大木桶,散出阵阵酒香,慢悠悠来到城门下。
城门防卫果然比平日严密很多,往日只有八个门吏把守,今天增加两倍,而且京辅都尉[京辅都尉:掌管京畿军事武官。《史记·田叔列传》:“仁以壮勇为卫将军舍人,数从击匈奴,卫将军进言仁为郎中,至二千石,丞相长史,失官。后使刺三河,还,奏事称意,拜为京辅都尉。”]田仁居然在亲自督察。
到门楼下,樊仲子跳下马,笑着拜问田仁,田仁私下和他向熟络,今天当着吏卒却只略略笑,问道:“又出城送酒?”
那僮仆依言揭开另桶,舀出酒来,将水坛灌满,抱回木案上。
樊仲子这才拜别田仁,驱马赶车,出城门,路向东北,到茂陵郭公仲家。
韩嬉迎出来,见樊仲子,伸手在樊仲子胸口戳下,笑道:“樊哥哥,不在家里陪嫂嫂,又来这里凑热闹。”
樊仲子也哈哈笑道:“韩嬉妹妹还是这俏皮不饶人。你来看,樊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说话间,牛车已经赶进院中,关好大门,郭公仲唤自家两个僮仆,和樊仲子两个僮仆,四人合力将只木桶搬起来,底下露出人,缩身蜷坐,是硃安世。僮仆又搬起另只桶,下面是驩儿。
“去拜望老友,田大人这里看来又有紧要差事,不敢打扰,改日再拜。”
田仁忽道:“稍等,今日上面有严令,所有出城之人都得搜检。老樊见谅!”
樊仲子笑道:“哈哈,这有什?按章办事。”
田仁点点头,向身边名门吏摆摆手。那门吏走到牛车边,揭开木桶盖,向里望望,又揭解开另个桶,也查看后,回头禀告道:“两只桶里都装是酒。”
田仁道:“好,老樊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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