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乎此,第二天农场里监工猪个个都用蹄子夹着皮鞭就不足为怪。之后,据悉猪们又给自己购置无线电收音机,并准备安装电话,还订阅《约翰牛》、《花边新闻》和《每日镜报》,当然也不足为怪。同样不足为怪还有拿破仑被看见叼着支烟斗在农场主宅内花园里散步——不,不,甚至还有猪们把琼斯先生衣柜里服装取出来穿在自己身上;拿破仑自己公然身穿黑上衣、猎装裤,绑着皮裹腿招摇过市;而深得他宠爱头母猪身上则是过去琼斯太太星期日才穿袭波纹绸连衣裙。
周后下午,溜儿好几辆双轮小马车来到农场。由附近几位农场主组成个代表团应邀前来考察。来宾们被领到农场各处参观,他们对所看到切,特别对风车表示高度赞扬。动物们正在萝卜地里锄草。他们干得很勤勉,眼睛直看着地上,几乎连头也不抬,不知道他们更害怕猪还是人。
那天晚上,从农场主宅内传来喧闹异常欢笑声和唱歌
去,稍稍显得有点儿笨拙,仿佛还不太习惯按这样姿势支撑自己硕大身躯,但平衡保持得十分完美。仅仅过片刻,从农场主宅子门内走出长列猪,全都用他们两条后腿行走。些猪走得比另些较好,有两头甚至步态略显不稳,看样子他们最好能有根拐棍作支持,但他们每头都成功地绕院子走圈。临是片惊心动魄狗叫和黑色小公鸡喔喔喔尖声啼鸣,于是拿破仑亲自驾临,气宇轩昂,目光傲慢地从这边扫向另边,他狗保镖们在他周围又蹦又跳。
他前蹄夹着条鞭子。
这时出现片死般寂静。
惊愕、恐惧动物们互相挤做团,瞧着猪们排成长列绕院子缓慢行进。这光景就像是世界给倒过儿似。当最初震悚已经消逝,尽管他们仍然慑于狗们*威,尽管经年累月养成习惯就是不管发生什事情概不抱怨,概不批评,尽管这切并没有改变,但现在已到这样时刻,动物们可以置以上切于不顾,说出两句表示抗议话。但是,恰恰在这个当口儿,所有绵羊像接到个信号似,下子爆发出声势汹汹咩咩大合唱——“四条腿好,两条腿更好!四条腿好,两条腿更好!四条腿好,两条腿更好!”
如是者共持续达五分钟之久,没有停顿。及至绵羊们完全静下来,表示任何抗议机会已经成为过去,因为猪们队伍回到宅内去。
本杰明感到有个鼻子挤压着他肩膀。他转过头去看。是紫苜蓿。她老眼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昏花。她什也不说,只是轻轻拽住本杰明鬃毛把他带到写着《七诫》大谷仓尽头外墙跟前。他俩站住脚,盯着涂柏油写上白字那堵墙约莫有两分钟。
“眼神越来越不济,”紫苜蓿终于说。“即使在年轻时也念不那上面写什。可是总觉得那堵墙看上去跟以前不样。这《七诫》还是往常《七诫》吗,本杰明?”
本杰明只此遭同意打破他自己规矩,把写在墙上字念给紫苜蓿听。如今墙上只有条戒律,其余什都没有。那唯诫是:
凡动物律平等
但是有些动物比别动物更加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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