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家务。只有当她跑遍全城,呼唤儿子时候,才有生命。她四下奔走,只要看见跟她儿子身量相仿孩子,马上跑过去看个仔细,常常吓孩子大跳。看不是儿子,她声不出,极轻地在孩子头上拍拍就走开。
天找下来,累得浑身都散架,任凭两条腿把她拖回家去。她不跟爸爸说话,好象他已经不是她爸爸。到夜里,她跪在院子里祷告:"孩子他爹,保佑保佑你那儿子吧。"她只会说这句,反反复复,说又说。
金三时常把他那大拳头攥得紧紧,攥得骨节格格发响。他雇些人来帮他找孩子。那些雇来人敲着铜锣,大声吆喝着走遍大街小巷。他还叫人写许多寻人启事,到城里各处去张贴。
日本人对他说,钱先生在狱里很受优待,叫他别担心。日本人还说,他和他闺女最好起写封信,劝钱先生别固执。只要钱先生肯跟日本人合作,不但钱先生能做大官,连他金三也能得着好处。
金三打听外孙子下落。日本人只微微笑,不搭茬。他明白孩子八成是让日本人给弄去,钱先生若是不答应他们条件,他们就要对孩子下毒手。金三只好答应给钱先生写信。要是信能起作用,孩子目前也许不至于遭罪。他求人写封信,交给日本人。
信送出去,他后悔。他知道亲家脾气多硬,多倔。要是钱先生见信后还不肯跟日本人合作,那金三不就是把孩子往死里送吗?
他又去求日本人让他见见钱先生。他想,只要见亲家面,他就可以把切都说清楚,求得原谅;然而日本人个劲儿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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