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他去!告他!”牛牧师不能再叫舅舅骂他是怕老鼠猫!再说,各处教案多数是天主教制造,他自己该为基督教争口气。再说,教案差不多都发生在乡间,他要是能叫北京震动那下,岂不名扬天下,名利双收!再说,使馆在北京,在使馆眼皮子下面闹点事,调兵大概就不成问题。再说……。越想越对,不管怎说,王掌柜必须是个*商!
多老大反倒有点发慌。他拿什凭据去控告王掌柜呢?自己弟弟会去作证人,可是证明自己理亏!怎办?他请求牛牧师叫王掌柜摆桌酒席,公开道歉;要是王掌柜不肯,再去打官司。
牛牧师也时决定不怎作才好,愣会儿,想起主意:“咱们祷告吧!”他低下头、闭上眼。
多老大也赶紧低头闭眼,盘算着:是叫王掌柜在前门外山东馆子摆酒呢,还是到大茶馆去吃白肉呢?各有所长,很难马上作出决定,他始终没想起对上帝说什。
牛牧师说声“阿们”,睁开眼。
说,多老大脸上和身上可都露出进退两难样子,叫牧师看出他有些要紧事儿急待报告。
“说说吧!说说埃”牧师赏脸。
大起大落,多老大首先提出他听到些有关教会消息——有好多地方闹教案。“呀,可真不放心那些位神甫、牧师!真不放心!”
“到底是教友啊,你有良心!”牛牧师点头夸赞。
“是呀,不敢说比别人好,也不敢说比别人坏,可是多少有点良心!”多老大非常满意自己这句话,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然后,他由全国性问题,扯到北京:“北京怎样呢?”
多老大把眼闭得更严些,心里空空,可挺虔诚。
“好吧,先叫他道歉吧!”牛牧师也觉得先去吃顿更实惠些。
牛牧师当然早已听说,并且非常注意,各地方怎闹乱子。虽然各处教会都得到胜利,他心里可还不大安静。教会胜利固然可喜,可是把自己脑袋耍掉,恐怕也不大上算。他给舅舅写信,请求指示。舅舅是中国通,比上帝都更解中国人。在信里,他暗示:虽然母鸡确肥美,可是丢掉性命也怪别扭。舅舅回信简而明:
“很奇怪,居然有怕老鼠猫——说是你!乱子闹大,们会出兵,你怕什呢?在个野蛮国家里,越闹乱子,对们越有利!问问你上帝,是这样不是?告诉你句最有用话:没有乱子,你也该制造个两个!你要躲开那儿吗?你算把牧师气泄透!祝你不平安!祝天下不太平!”
接到舅舅信,牛牧师看到真理。不管怎说,舅舅发财是真。那,舅舅意见也必是真理!他坚强起来。方面,他推测中国人定不敢造反,另方面,他向使馆建议,早些调兵,有备无患。
“北京怎样?告诉你,连人带地方,都又脏又臭!咔,咔,咔!”
听这样随便、亲切,叫他完全能明白话,多老大从心灵最深处掏出点最地道笑意,摆在脸上。牛牧师成为他知己,肯对他说这爽直,毫不客气话。乘热打铁,他点到题:便宜坊王掌柜是*商,欺诈教友,诽谤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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