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那会事是开顽笑,可是开顽笑开出来多少麻烦。像们这样规规矩矩,就不会疑神疑鬼。”
鸿渐恼道:“说得好漂亮!为什当初告诉你韩学愈薪水比你高级,你要气得掼纱帽不干呢?”
辛楣道:“并没有那样气量小——,这全是你不好,听许多闲话来告诉,否则耳根清净,好好不会跟人计较。”
辛楣新学会种姿态,听话时躺在椅子里,闭眼睛,只有嘴边烟斗里烟篆表示他并未睡着。鸿渐看早不痛快,更经不起这几句话:
“好,好!以后再跟你讲话,不是人。”
辛楣瞧鸿渐真动气,忙张眼道:“说着顽儿。别气得生胃病,抽枝烟。以后恐怕到人家去吃晚饭也不能够。你没有看见通知?是,你不会有。大后天开校务会议,讨论施行导师制问题,听说导师要跟学生同吃饭。”
鸿渐闷闷回房,难得团高兴,找朋友扫尽兴。天生人是教他们孤独,个个该各归各,老死不相往来。身体里容不下东西,或消化,或排泄,是个人事,为什心里容不下情感,要找同伴来分摊?聚在起,动不动自己冒犯人,或者人开罪自己,好像只只刺猬,只好保持著彼此间距离,要亲密团结,不是你刺痛肉,就是擦破你皮。鸿渐真想把这些感慨跟个能解自己人谈谈,孙小姐好像比赵辛楣能解自己,至少她听自己话很有兴味——不过,刚才说人跟人该免接触,怎又找女人呢?也许男人跟男人在起像群刺猬,男人跟女人在起像——鸿渐想不出像什,翻开笔记来准备明天功课。
鸿渐教功课到现在还有三个钟点,同事们谈起,无人不当面羡慕他闲适,倒好像高松年有点私心,特别优待他。鸿渐对论理学素乏研究,手边又没有参考,虽然努力准备,并不感觉兴趣。这些学生来上他课压根儿为学分。依照学校章程,文法学院学生应该在物理,化学,生物,论理四门之中,选修门。大半人窝蜂似选修论理。这门功课最容易——“全是废话”——不但不必做实验,天冷时候,还可以袖手不写笔记。因为这门功课容易,他们选它;也因为这门功课容易,他们瞧不起它,仿佛男人瞧不起容易到手女人。论理学是“废话”,教论理学人当然是“废物”,“只是个副教授”,而且不属于任何系。他们心目中,鸿渐地位比教党义和教军事训练高不多少。不过教党义和教军事是z.府机关派,鸿渐来头没有这些人大,“听说是赵辛楣表弟,跟着他来;高松年只聘他做讲师,赵辛楣替他争来副教授。”无怪鸿渐老觉得班上学生不把听讲当作会事。在这种空气之下,讲书不会有劲。更可恨论理学开头最枯燥无味,要讲到三段论法,才可以穿插点缀些笑话,暂时还无法迎合心理。此外有两件事也使鸿渐不安。
件是点名。鸿渐记得自己老师里名教授从不点名,从不报告学生缺课。这才是堂堂大学者风度:“你们要听就听,可不在乎。”他企羡之余,不免模仿。上第课,他像创世纪里原人阿大(adam)唱新生禽兽名字,以后他连点名簿子也不带。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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