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方便,壁说:“怪事!真想不到!她还要做生意?以为只有李梅亭这种人带私货!她不是女诗人?白话诗还做不做?”辛楣笑道:“不知道。她真会经纪呢!她刚才就劝母亲快买外汇,看女人全工于心计。”柔嘉沉着脸,只当没听见。鸿渐道:“胡说句,她好像跟你很——唔——很亲密。”辛楣脸红道:“她知道也在重庆,每次来总找。她现在对只有比她结婚以前对好。”鸿渐鼻子里出冷气,想说:“怪不得你要有张护身照片,”可是没有说。辛楣顿顿,眼望远处,说:“方才送她出门,她说她那儿还保存许多信——那些信全忘,上面不知道胡写些什——她说她下个月到重庆来,要把信带还。可是,她又不肯把信全数还给,她说信上有部分话,她现在还可以接受。她要当面,封封检,挑她现在不能接受信还给。你说可笑不可笑?”说完,不自然地笑。柔嘉冷静地问:“她不知道赵叔叔要订婚罢?”辛楣道:“没告诉她,对她泛泛得很。”送鸿渐夫妇上下山缆车,辛楣回家路上,忽然明白,叹气:“只有女人会看透女人。”
鸿渐闷闷上车。他知道自己从前对不住苏文纨,今天应当受她怠慢,可气是连累柔嘉也遭欺负。当时为什不讽刺苏文纨几句,倒低头忍气尽她放肆?事后追想,真不甘心。不过,受她冷落还在其次,只是这今昔之比使人伤心。两年前,不,年前跟她完全是平等。现在呢,她高高在上,跟自己地位简直是云泥之别。就像辛楣罢,承他瞧得起,把自己当朋友,可是他也步步高上去,自己要仰攀他,不比从前那样分庭抗礼。鸿渐郁勃得心情像关在黑屋里野兽,把墙壁狠命撞、抓、打,但找不着出路。柔嘉见他不开口,忍住也不讲话。回到旅馆,茶房开房门,鸿渐脱外衣、开电扇,张臂当风说:“回来,唉!”
“身体是回来,灵魂早给情人带走,”柔嘉毫无表情地加上两句按语。
鸿渐当然说她“胡说”。她冷笑道:“才不胡说呢。上缆车,就像木头人似,句话也不说,全忘旁边还有个。知趣得很,决不打搅你,看你什时候跟说话。”“现在不是跟你说话?对今天事点不气——”
“你怎会气?你只有称心。”
“那也未必,有什称心?”
“看见你从前情人糟蹋你现在老婆,而且当着你那位好朋友面,还不称心!”柔嘉放弃嘲讽口吻,坦白地愤恨说——“早告诉你,不喜欢跟赵辛楣来往。可是说话有什用?你要去,敢说‘不’?去就给人家瞧不起,给人家笑——”
“你这人真蛮不讲理。不是你自己要进去?事后倒推在身上?并且人家并没有糟蹋你,临走还跟你拉手——”
柔嘉怒极而笑道:“太荣幸!承贵夫人玉手碰碰,这只贱手就辈子香,从此不敢洗!‘没有糟蹋!’哼,人家打到头上来,你也会好像没看见,反正老婆是该受野女人欺负。看见自己丈夫给人家笑骂,倒实在受不住,觉得脸都剥光。她说辛楣朋友不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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