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语声时高时低;路上灯光与黑影,时明时暗。祥子听着,看着,心中感到种向来没有过难受。
在小马儿身上,他似乎看见自己过去;在老者身上,似乎看到自己将来!他向来没有轻易撒手过个钱,现在他觉得很痛快,为这老少买十个包子。直到已看不见他们,他才又进到屋中。大家又说笑起来,他觉得发乱,会茶钱,又走出来,把车拉到电影园门外去等候曹先生。
天真冷。空中浮着些灰沙,风似乎是在上面疾走,星星看不甚真,只有那几个大,在空中微颤。地上并没有风,可是四下里发着寒气,车辙上已有几条冻裂长缝子,土色灰白,和冰样凉,样坚硬。祥子在电影园外立会儿,已经觉出冷来,可是不愿再回到茶馆去。他要静静独自想想。那老少似乎把他最大希望给打破——老者车是自己呀!自从他头天拉车,他就决定买上自己车,现在还是为这个志愿整天苦奔;有自己车,他以为,就有切。哼,看看那个老头子!
他不肯要虎妞,还不是因为自己有买车愿望?买上车,省下钱,然后清二白娶个老婆;哼,看看小马儿!自己有儿子,未必不就是那样。
这样想,对虎妞要胁,似乎不必反抗;反正自己跳不出圈儿去,什样娘们不可以要呢?况且她还许带过几辆车来呢,干吗不享几天现成福!看透自己,便无须小看别人,虎妞就是虎妞吧,什也甭说!
电影散,他急忙把小水筒安好,点着灯。连小棉袄也脱,只剩件小褂,他想飞跑气,跑忘切,摔死也没多大关系!
①磨烦,即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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