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突然打开,股气流涌入,火焰蹿得更高。接着砰声门又关,思嘉从烟雾中隐约看见媚兰在用双脚践踏火苗,同时拿着件又黑又重东西用
!
思嘉低下头,免得让敌人发现她在哭,这时泪水只能缓缓地往婴儿头上滴。她模糊地看见那些人朝门道走去,听见中士用洪亮而粗,bao声音在喊口令。他们动身走,塔拉农场已经安全,可是她仍在伤心地回忆爱伦,很难高兴起来。
军刀磕碰声音和马蹄声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她站在那里,突然觉得两腿发软,尽管他们已沿着林荫道渐渐走远,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掠夺品,衣服、毯子、鸡鸭,还有那头母猪。后来她闻到刺鼻烟火味,才转过身来想去看看那些棉花,可是经过阵紧张之后感到特别虚弱,几乎挪不动身子。从饭窗口望去,她看见浓烟还在缓缓地从黑人棚屋里冒出来。棉花就在那里被烧掉。纳税钱和维持他们家度过这个严冬衣食开支也化为乌有。她没有办法,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以前见过棉花着火情景,知道那是很难扑灭,不管你有多少人来救都无济于事。谢天谢地,那棚屋区离正房还很远,否则就糟!谢天谢地,幸好今天没有风,没有把火星刮到农场屋顶上来!
她突然像根指针似僵直地转身,睁着双惊恐眼睛从穿堂、过道直向厨房望过去,厨房里也在冒烟啊!
她把婴儿随手放在穿堂和厨房之间个什地方,随即又甩开韦德小手,甩得他撞在墙壁上。她冲进烟雾弥漫厨房,可立即退回来,连声咳嗽着,呛得眼泪直流。接着,她用裙裾掩住鼻子,又次冲进去。
厨房里黑乎乎,尽管有个小窗口透进亮光,但烟雾太浓,她什也看不见,只听到火焰咝咝声和噼啪声。她只手遮着眼睛窥视下,只见地板上到处有细长火苗在向墙壁扑去。原来有人把炉子里烧着木柴丢在地板上,干透松木地板便很快着火并到处燃烧起来。
她冲出厨房向饭厅里跑去,把那里块破地毯抓起来,弄得两把椅子哗啦啦翻倒在地上。
“决不可能把它扑灭——决不可能!啊,上帝,要是有人帮忙就好!塔拉农场完——完!啊,上帝!这就是那个小坏蛋干,他说过他要留给点什,让好记住他呢!啊,还不如让他把军刀拿走算!"在穿堂过道里,她从小韦德身边经过,这孩子现在抱着那把军刀躺在墙角里。他闭着眼睛,脸色显得疲惫松驰,但却异常地平静。
“他死!上帝!他们把他吓死!"她心里阵剧痛,但仍然从他身边跑开,赶快拿水桶去,水桶是经常放在厨房门口过道里。
她把地毯端浸入水中,然后憋足力气提着它冲进黑烟滚滚厨房,随手关上门。似乎过很久,她在那里摇晃着,咳嗽着,用地毯抽打着道道火苗,可不等她抬头火苗又迅速向前蔓延开来。有两次她长裙着火,她只得用手把火气灭。她闻见自己头发上愈来愈浓焦臭味,因为头发已完全松散,披在肩上。火焰总是比她跑得快,向四壁和过道蔓延,像火蛇似蜿蜒跳跃,她早已精疲力竭,浑身瘫软,感到完全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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