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把手表送给小桂子，她有
表就有
定时候回家。”可是，——这时倒想起妈会派宋妈来找，就又说“也要回家。”
秀贞听说要走，她也不发愣，面随着下炕，面说：“那敢情好，先谢谢你啦！看见小桂子叫她回来，外头冷，就说不骂她，不用怕。”
点点头，答应她，真像有那
个小桂子，认识
。
边走着边想，跟秀贞这样玩儿，真有意思；假装有个小桂子，还给小桂子做衣服。为什人家都不许他们小孩子跟秀贞玩儿呢？还管她叫疯子？想着就回头去看，原来秀贞还倚着墙看呢！高兴就连跑带跳地回家来。
宋妈正在跟个老婆子换洋火，房檐底下堆着字纸篓、旧皮鞋、空瓶子。
对妈说“他们这些北仔鬼”是样吧！
“在这儿玩不要紧，你家来人找，可别赖是们姑娘招你。”
“不说啦！”何必这嘱咐？什该说，什不该说，都知道。妈妈打只金镯子，藏在她小首饰箱里，从来不会告诉爸爸。
“来！”秀贞拉着往里走，以为要到里面那层层很深院子里去找上大学叔叔们玩呢，原来她把带进他们住门房。
屋里可不像家里那亮，玻璃窗小得很，临窗个大炕，中间摆张矮炕桌，上面堆着活计和针线盒子。秀贞从桌上拿起件没做完衣服，朝身上左比右比，然后高兴地对走进来她妈妈说：
进屋子就到小床前柜里找出手表来。小小圆圆金表，镶着几粒亮亮钻石，上面针已经不能走动，妈妈说要修理，可直放着，很喜欢这手表，常拿来戴在手上玩，就归。正站在三屉桌前玩弄着，忽然听见窗外宋妈正和老婆子在说什，仔细听，宋妈说：
“后来呢？”
“后来呀，”换洋火老婆子说，“那学生去到
“妈，您瞧，怎说，刚合适！那就开领子吧。”说着，她又找根绳子，绕着脖子量，由她摆布，只管看墙上那张画，画儿是个白胖大娃娃，没有穿衣服，手里捧着大元宝，骑在条大大红鱼上。
秀贞转到面前来，看仰着头，她也随着眼光看那张画，满是那回事地说：
“要看炕上看去，看们小桂子多胖，那阵儿才八个月，骑着大金鱼，满屋里转，玩得饭都不吃，就这淘……”
“行啦行啦！不——害——臊！”秀贞正说得高兴，也听得糊里糊涂，长班老王进来，不耐烦地瞪秀贞眼说她。秀贞不理会她爸爸，推着脱鞋上炕，凑近在画下面，还是只管说：
“饭不吃，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老是急着找她爹去，说多少回都不听，说等给多做几件衣服穿上再去呀！今年衬褂倒是先做好，背心就差缝钮子。这件棉袄开领子马上就好。可急是什呀！真叫人纳闷儿，到底是怎档子事儿……”她说着说着不说，低着头在想那纳闷儿事，直发愣。想，她是在和玩“过家家儿”吧？她妈不是说她胡说吗？要是过家家儿，倒是有套玩意儿，小手表、小算盘、小铃铛，都可以拿来起玩。所以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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