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数完呢,妞儿已经笑得挤出眼泪,也笑起来,那几句词儿可真是拗嘴。
“谁教你?什心肝想心肝,心想心肝想,哈哈哈!你唱这是哪国歌儿呀!”
们俩搂在堆笑,边瞎说着心肝心肝,也闹不清是什意思。
们真快乐,胡说胡唱胡玩,西厢房是们
“你天要描张,暑假以后进小学,才考得上。”
早上去惠安馆找秀贞,下午妞儿到西厢房里来找,晚上描红字,这些日子就这过。
小油鸡黄毛上长出短短翅膀来,和妞儿喂米喂水又喂菜,宋妈说不要把小鸡肚子撑坏,也怕被野猫给叼去,就用块大石头压住藤箱盖子,不许们随便掀开。
妞儿和玩时候,嘴里常常哼哼唧唧,那天高兴,她竟扭起来,她扭呀扭呀比来比去,嘴里唱着:“……开哀开门嗯嗯儿,碰见张秀才哀哀……”
“你唱什?这就是吊嗓子吗?”问
到井里去呢?看弄这身水!”妈边给换衣服,边又说:“打听打听北京哪个小学好,也该送进学堂,听说厂甸那个师大附小还不错。”
妈这说着,才看见原来爸爸也已经回来,弄身水,怕爸爸要打骂,他厉害得很,缩头看着爸爸,准备被挨打姿势,还好他没注意,抽着烟卷儿在看报,漫应着说:
“还早呢,急什。”
“不送进学堂,她满街跑,看不住她。”
“不听话就打!”爸口气好像很凶,但是随后却转过脸来向笑笑,原来是吓唬呢!他又说:“英子上学事,等她叔叔来再对他说,由他去管吧!”
“唱是打花鼓。”妞儿说。
她兴致很好,只管轻轻地唱下去,扭下去,在旁看傻。她忽然对说:“来!跟学,教你。”
“也会唱种歌。”不知怎,想也应当露露本事,下子想起爸爸有回和客人谈天数唱首歌,后来爸曾教,妈还说爸爸教这种歌真是没大没小呢!
“那你唱,那你唱。”妞儿推着,却又不好意思唱,她定要唱,只好结结巴巴地用客家话念唱起来:
“你听着——想来事想心肝,紧想心肝紧不安!想心肝心肝想,正是心肝想心肝……”
吃完饭到横胡同去接妞儿来,天气不冷,和妞儿到空闲着西厢房里玩,那里堆着拆下来炉子、烟筒,不用桌椅和床铺。只破藤箱子里,养最近买几只刚孵出来小油鸡,那柔软小黄绒毛太好玩,和妞儿蹲着玩弄箱里几只小油鸡。看小鸡啄米吃,总是吃,总是吃,怎不停啊!
小鸡吃不够,们可是看够,盖上藤箱,们站起来玩别。拿两个制钱穿在根细绳子上,手提着,们玩踢制钱,每踢,两个制钱打在鞋帮上“嗒嗒”地响。妞儿踢时腰扭扭,显得那娇。
这下午玩得好快乐,如果不是妞儿又到她吊嗓子时候,们不知道要玩到多久。
爸爸今天买来新笔和墨,还有叠红描字纸。晚上,在煤油灯底下,他教描红模字,先念那上面字:“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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