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逛街去喽!俺们逛街街去喽!”宋妈逛大街瘾头很大,回来后就有许多新鲜事儿告诉妈妈,神妖贼怪,骡马驴牛。
宋妈走远去,小妹妹还在向招手,天还没有黑,但是太阳不见,只有对面空房子墙角上,还有丝丝光。再看过去,旁边空草地上,也还有片太阳闪着亮,草被风吹得轻轻地动,看愣,不由得向它走过去。家隔壁门前,停个收买破烂货挑子,却不见人,大概是到谁家收买破烂去吧!这时门前空地上,个人也没有。
走向空草地,边迈过破墙,边心想,如果被宋妈或者什人看见到这里来话,就说,要找那个皮球,本来嘛!
没有专心找球,但也希望能看到它,脚步是走向那个神秘墙角。憋住气,拨动着高草,轻轻地向前探着脚步,是怕又踩到什东西。
那些东西,能够还在这地方吗?那天怎不敢多看看,立刻就返身退出来呢?现在这些东西如果还在这地方话,又怎办呢?当然没有办法,只是想看看,因为喜欢奇怪事。
二
第二天,第三天,好几天过去,方德成他们不再提起那个球,但是可惦记着,惦记不是那个球,是那草地,草地里那堆东西。真想告诉妈或者宋妈,但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
今天功课很快地就做完,两位加法真难算,又要进位,又要加点,只有十个手指头,加得忙不过来。算术算得太苦,就要背遍“们看海去”,想,躺在那海中白帆船上,会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船儿在水上摇呀摇,定会睡着。“们看海去,们看海去”,收拾铅笔盒时候,这样念着;把书包挂在床栏上,这样念着;跳出屋门坎儿,这样念着。
爸和妈正在院子里,妈妈抱着小妹妹,爸爸在剪花草,他说夹竹桃叶子太多,花就开得少,该去掉些叶子;他又用细绳儿把枝子捆扎下,那几棵夹竹桃,就不那散散落落;他又给墙边喇叭花牵上条条细绳子,钉在围墙高处,早晨太阳照在这堵墙上,喇叭花红紫黄蓝全开开,但现在不是早晨,几朵喇叭花已经萎。
妈妈对爸爸说:
但是当拨开那丛草时候,使倒抽口气,惊奇地喊声:
“哦!”
有个人蹲在草地上!他也惊吓地回过头来“哦”声。瞪着眼望
“带把锁回来吧,贼闹得厉害,连新华街大街上还闹贼呢!”
爸爸在专心剪裁花草,鼻孔张张,他漫不经心地说:“新华街,离咱们这里还远呢!”抬头看见又说:“是不是?英子!”
点点头,那空草地在眼前闪下。
小妹妹这时从妈妈身上挣脱下来,她刚会走路,就喜欢领她。用跳舞步子带着她走,小妹妹高兴死啦!咯咯地笑,嘴里又念着“们看海去”,念句,跳步舞,这样跳到门口。宋妈刚吃过饭,用她那银耳挖子在剔牙,每剔下,就啧啧地吸着气,要剔好大功夫,仿佛她牙很重要!小妹妹抱住她腿,她把耳挖子在身上抹抹,插到她髻儿上去。
宋妈抱起小妹妹走出街门,她对妹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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