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孩子在这儿,他可以给揉揉胳臂,从前臂直往下揉,他想。不过这手总会松开。
随后,他用右手去摸钓索,感到上面份量变,这才看见在水里斜度也变。跟着,他俯身朝着钓索,把左手啪地紧按在大腿上,看见倾斜钓索在慢慢地向上升起。“它上来啦,”他说。“手啊,快点。请快点。”
钓索慢慢儿稳稳上升,接着小船前面海面鼓起来,鱼出水。它不停地往上冒,水从它身上向两边直泻。它在阳光里亮光光,脑袋和背部呈深紫色,两侧条纹在阳光里显得宽阔,带着淡紫色。它长嘴象棒球棒那样长,逐渐变细,象把轻剑,它把全身从头到尾都露出水面,然后象
擦。
“行,”他说。“你可以放掉钓索,手啊,要单单用右臂来对付它,直到你不再胡闹。”他把左脚踩住刚才用左手攥着粗钓索,身子朝后倒,用背部来承受那股拉力。“天主帮助,让这抽筋快好吧,”他说。“因为不知道这条鱼还要怎着。”
不过它似乎很镇静,他想,而且在按着它计划行动。可是它计划是什,他想。又是什?必须随机应变,拿计划来对付它,因为它个儿这大。如果它跳出水来,能弄死它。但是它始终待在下面不上来。那也就跟它奉陪到底。
他把那只抽筋手在裤子上擦擦,想使手指松动松动。可是手张不开来。也许随着太阳出来它能张开,他想。也许等那些养人生金枪鱼肉消化后,它能张开。如果非靠这只手不可,要不惜任何代价把它张开。但是眼下不愿硬把它张开。让它自行张开,自动恢复过来吧。毕竟在昨夜把它使用得过度,那时候不得不把各条钓索解开,系在起。
他眺望着海面,发觉他此刻是多孤单。但是他可以看见漆黑海水深处彩虹七色、面前伸展着钓索和那平静海面上微妙波动。由于贸易风吹刮,这时云块正在积聚起来,他朝前望去,见到群野鸭在水面上飞,在天空衬托下,身影刻划得很清楚,然后模糊起来,然后又清楚地刻划出来,于是他发觉,个人在海上是永远不会感到孤单。
他想到有些人乘小船驶到望不见陆地地方,会觉得害怕,他明白在天气会突然变坏那几月里,他们是有理由害怕。可是如今正当刮飓风月份,而在不刮时候,这些月份正是年中天气最佳时候。
如果将刮飓风,而你正在海上话,你总能在好几天前就看见天上有种种迹象。人们在岸上可看不见,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找什,他想。陆地上定也看得见异常现象,那就是云式样不同。但是眼前不会刮飓风。
他望望天空,看见团团白色积云,形状象堆堆可人心意冰淇淋,而在高高上空,高爽九月天空衬托着团团羽毛般卷云。
“轻风,”他说。“这天气对比对你更有利,鱼啊。”他左手依然在抽筋,但他正在慢慢地把它张开。
恨抽筋,他想。这是对自己身体背叛行为。由于食物中毒而腹泻或者呕吐,是在别人面前丢脸。但是抽筋,在西班牙语中叫calambre,是丢自己脸,尤其是个人独自待着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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