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那桌有位士兵正为“法兰西加来”举杯,突然扬起头仔细打量他。皮埃尔瞧见此人右耳缺大半,该是打仗负伤。他时不安起来,但强迫自己专心应付寡妇。
只听她说:“才没听过你这姓氏,但知道你没有名誉可言,小混账。把钱还。”
“您会拿到,保证。”
“那现在就让跟你回家。”
“只怕恕难从命。家母德沙托讷夫夫人会认为您去拜访不合适。”
他对贝特朗耳语:“这可怜妇人是个疯子。”接着他站起身,鞠躬,冷然客套说,“博谢纳太太,鄙人如既往地为您效劳。”
“那好,把欠那二百十二里弗赫还来。”
糟糕。皮埃尔心下慌,想瞧眼贝特朗表情和反应,可那样来就显得自己心焦,只好强迫自己别看。“明天早上就还给您,烦请知会声住址吧。”
贝特朗醉醺醺地嚷:“你刚才还说连五十里弗赫都出不起!”
越发糟糕。
不知道是,这些宝贝值好几百里弗赫呢!皮埃尔手头没这多现钱,不过要是出得起,能赚上十倍。故事不必十分可信,关键看怎讲。贝特朗表示有兴趣,皮埃尔必须表现出万般为难;贝特朗说想买下,他就要露出紧张神色;贝特朗提议他从自己赢来钱里拿五十里弗赫,代自己去把东西买下来。
贝特朗求他收下钱,皮埃尔正要收入囊中,从此和贝特朗后会无期,就在这时,寡妇博谢纳进来。
皮埃尔极力维持镇静。
巴黎城住三十万人,他琢磨自己不大可能跟从前冤家狭路相逢,况且他总是仔细地避开他们常去地方。这回真是倒霉到家。
他别开脸,可惜反应慢点,还是被认出来。妇人指着他尖声喊:“是你!”
“你娘才不是什德夫人哩。”那寡妇脸鄙夷。
贝特朗说:“以为你是住校大学生呢。”他渐渐醒酒。
没戏。皮埃尔知道,贝特朗是骗不住。他把火气都发泄在这个年
博谢纳太太问:“干吗等明天?现在不行吗?”
皮埃尔强自装出漫不经心样子。“谁会在口袋里装那多金子?”
“你说谎是个行家,可你休想再骗。”
皮埃尔听见贝特朗诧异地闷哼声,该是有点明白。
皮埃尔还是决定演下去。他挺直腰,副被开罪样子。“太太,可是皮埃尔·奥芒德·德吉斯。您兴许听过这个姓氏吧。向您保证,家族名誉使然,绝不骗人。”
皮埃尔恨不得杀她。
寡妇博谢纳四十岁年纪,风姿绰约,笑容爽朗、身体康健。皮埃尔年纪只有她半,但当初是他主动引诱对方。而她呢,不仅热情地教给他欢爱种种技巧,让他大开眼界,更重要是,他每次开口借钱,她都爽快答应。
等偷欢兴奋淡去,她受够他总伸手要钱。这种时候,换做是有夫之妇,也只能不之,跟他斩断情丝,安慰自己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已婚妇人不敢揭皮埃尔短,不然自己丑事也藏不住。寡妇就不样。皮埃尔察觉博谢纳太太跟自己反目成仇,她不管跟谁都叫苦连天。
不能让她惹得贝特朗起疑心,他做得到吗?很难,不过再不可能事他也做过。
他得尽快把她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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