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森和巴特出来迎接。巴特吻妻子,斯威森也来吻她,嘴巴久久地黏在她脸上,身子也贴过来。随后斯威森指着个三十岁上下丰满妇人说:“萨尔·布伦登是这儿管家妇,有什事你找她就行。”接着他吩咐妇人说,“萨尔,你带子爵夫人四下转转,们男人有很多事要商量。”
他说完就转过身,请雷金纳德和罗洛进屋去,随手在萨尔肥硕屁股上拍下。萨尔既不吃惊也没有不悦,显然她身份可不只是管家妇。
萨尔说:“带您回房看看,这边走。”
玛格丽却想到处认认。她来是来过,上次是在圣诞第十二日,不过城堡这大,她得重新熟悉下。于是她说:“咱们先去厨房看看吧。”
萨尔脸不高兴,迟疑片刻才说:“听您。”
连他们后知后觉、不解风情,她也觉得可爱。男子直截当让她着迷,女子有时候就爱转弯抹角。
虽然她断皈依念头,但仍念念不忘为个使命尽忠尽职。这天,她要搬去新堡,趁下人把衣服、书籍和首饰装上四轮马车工夫,她找琼修女吐露心声。琼修女坐在木凳子上,虽然上岁数,依然坐得笔笔直直。她答道:“不必担心,主对你自有安排。对每个人都自有安排。”
“可怎能找寻到主安排呢?”
“呀,你没法找寻!要等主显现给你。主是催不得。”
玛格丽发誓克己修身,其实她隐隐意识到,这辈子就是对克己考验。她顺从父母之命,嫁给巴特。这两周来,她和丈夫住在麻风病人岛伯爵府宅,其间巴特想法不言自明:玛格丽未嫁从父母,出嫁就要从夫。去哪儿、做什,由他个人拿主意,再向她交代,和他对管家没什两样。她本以为夫妻俩会有商有量,可巴特似乎想也没想过。她只好寄希望于巴特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改变,可他又像极父亲。
这次搬去新堡,家人骄傲地替她送行。雷金纳德爵士、简夫人还有罗洛如今和伯爵做亲家,因为攀上贵戚而扬扬得意。
此外,父子俩也有要事找斯威森伯爵商量。布鲁塞尔行功败垂成。腓力国王本来耐心聆听、频频颔首,但看样子后来又被人游说,以至于转而拥护伊丽莎白。玛格丽看得出,罗洛大失所望。
路上,父子俩直讨论下步如何是好。现在只剩条出路,就是在玛丽·都铎驾崩之后立即讨伐伊丽莎白。为此得知道斯威森伯爵能召集多少人马,以及贵族天主教徒中有多少人会响应斯威森号召。
玛格丽深感不安。方面她视新教为异端,认为新教徒自以为是、妄自尊大,胆敢批评传承数百年教义。可另方面,她也反对基督教徒自相残杀。新堡遥遥在望,这时她脑子里塞满切切实实难题。斯威森爵士是位鳏夫,因此身为夏陵子爵夫人玛格丽就是家中女主人。她十六岁,对打理城堡几乎无所知。虽然和母亲长谈过,也有些计较,马上要身体力行,总免不忐忑。
巴特先走步,等菲茨杰拉德家赶到新堡时,院子里约莫有二十个下人在候着。玛格丽骑马进去时候,众人拍手欢呼,她不禁生出回家之感。可能他们厌烦伺候男主人,愿意有个女主人来打点家务。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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