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里马好赌，像着
魔似
，手头有
点钱就想狠狠赢笔。卡洛斯钱都败在酒上。巴尼弱点则是个色字。科特赖克镇旧市场上圣马丁酒馆同时满足这三份需要，那里有牌局、西班牙葡萄酒和个俊俏女侍。
巴尼听女侍阿努克用法语絮絮抱怨死鬼丈夫；卡洛斯要杯酒，喝上整个下午。埃布里马、铁手戈麦斯和另外两个西班牙士兵开牌局，埃布里马大杀三方。其他三个人不停喝酒，不管是输是赢都大声叫嚣，只有埃布里马轻声细语。他对赌牌十分认真，总是小心算计，押得不高也不低。他也有输时候，不过还是赢时候多，因为别赌客不动脑筋，乱押气。这天，他手气又不错。
阿努克闪进厨房，卡洛斯对巴尼说：“西班牙陆海两军应该统弹丸大小，英格兰就是般标准。造千个同样大小铁炮弹，和给二十种炮造二十种不同大小炮弹相比要省钱。”他们同往常样，说是西班牙语。
巴尼说：“这样来，就不会上膛时候才发现炮弹比炮筒宽寸——这
巴尼·威拉德恨透当兵。饭菜叫人反胃，天气冷时候冻死人，热起来也要人命，而且周围女人只有跟着营地跑娼妓，都是些走投无路、脸苦相女子。巴尼他们连队队长戈麦斯心肠歹毒，爱仗着身材魁梧欺凌弱小，酷爱用那只铁手惩罚违纪属下。最最倒霉是，他们几个月都没发军饷。
巴尼想不通西班牙腓力国王怎
可能入不敷出。他可是天下第富豪，可又总是亏空。
巴尼在塞维利亚海港曾亲眼见过艘艘盖伦船满载秘鲁银子。钱都挥霍到哪去？反正没给部队。
两年前，他们乘着何塞与玛利亚号逃离塞维利亚，来到这个叫尼德兰地方。这是个松散联邦，共有十七个城邦，临着欧洲北海岸，夹在法德之间。出于什历史原因，尼德兰归西班牙国王统治，具体为什巴尼直没弄明白。西法交战之时，腓力派兵驻扎在尼德兰。
巴尼、卡洛斯和埃布里马三个人是冶金行家，所以给派去当炮手，负责检修和发射那些大家伙。虽然交过战，不过很少轮到炮手上阵跟敌军短兵相接，三个人也因此幸免于难。
1559年4月，西法两国签订议和条约，距今快年。腓力国王战胜还朝，但没有调动部队。巴尼猜想，国王是想震慑这些阔绰无比尼德兰人，看着他们乖乖交税。可战士们无所事事，心中不忿，渐渐不服管教。
戈麦斯连队驻守在莱厄河畔科特赖克镇，当地人对士兵多有不满。他们是群外国人，佩带着武器，爱酗酒闹事、大呼小叫，因为拿不到军饷，常顺手牵羊。
尼德兰人生性桀骜不驯。他们想叫西班牙军队滚蛋，对此并不遮掩。
三个人都不想留在军队。巴尼自己有家，王桥住得舒舒服服，他也很想念家人。卡洛斯琢磨出新式炼炉，日后保准发大财，他想重操旧业，做回铁匠。至于埃布里马有什打算，巴尼虽不清楚，总之不会是当辈子兵。然而逃走可没那容易。其实每天都有人当逃兵，旦抓住就是枪决。巴尼几个月来直在等机会，可等来等去也不见。难不成是自己太谨慎？
这期间，他们时间都耗在酒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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