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冥冥中好运,抑或是厄运。巴尼只是胡乱刺,但尖利双刃钢刀无巧不巧地刺在两条肋骨之间,
“给回来,你这个黑魔鬼!”戈麦斯喝道。
埃布里马极少跟人起争执,而每次吵架,对方或早或晚,莫不要拿肤色侮辱他。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好在埃布里马极沉得住气,没理会这个陷阱。他声不吭,只扭过身子。
天底下恶霸都样,最受不你不把他放在眼里。戈麦斯怒不可遏,对着埃布里马就是拳。他喝得醉醺醺,哪管打在哪里?埃布里马只是后脑给擦着,但戈麦斯挥是那只铁铸假手,埃布里马脚下个趔趄,跪倒在地。
戈麦斯追上前,显然还不解气。卡洛斯从背后将他把抱住,好让他动弹不得,但戈麦斯已经气急眼,谁也拦不住。他拼劲挣扎。卡洛斯虽然强壮有力,但戈麦斯更胜筹,挣脱。
他用那只好手拔出匕首。
“快来!”
“别,队长。”
戈麦斯腾地站起身,撞翻桌子。他身高六英尺,身材壮硕,几杯雪莉酒下肚,面泛红光。他大声嚷:“说玩儿!”
酒馆里客人眼见情况不妙,纷纷往边上躲。
巴尼忙走到戈麦斯身前,轻声劝说:“队长,请您喝杯吧,那杯洒。”
事儿咱们可不止次遇到。”
“千真万确。”
这时埃布里马从牌桌旁站起来。“今天到此为止,几位绅士承让。”
“慢着,”戈麦斯没好气,“总得让们把钱赢回来吧。”
另外两个士兵也跟着嚷嚷,个大喊“就是”,另个在桌子上捶拳。
巴尼眼见不妙,连忙抢上,和卡洛斯合力抱住戈麦斯。埃布里马头晕目眩,挣扎着起身。戈麦斯甩开两兄弟,逼近埃布里马,扬起匕首。
巴尼惊恐万分:眼下已经不是普通醉酒生事,戈麦斯动杀机。
卡洛斯伸手去抓戈麦斯那只握匕首手臂,但对方铁手挥,只见道亮光闪,卡洛斯跌倒在地。
趁着这两秒钟耽搁,巴尼武器出鞘,那把两尺长、弧形刀柄西班牙短刀已握在手里。
只见戈麦斯只手举在半空,伸直铁手维持平衡,胸前,bao露无遗。埃布里马仍头昏眼花,脖子毫无防护,他对准就要下手,说时迟那时快,巴尼匕首挥,画个大弧,刺中戈麦斯左侧胸膛。
“下地狱去吧,英格兰蛮子!”戈麦斯咆哮。西班牙人总把英国人看作北方蛮夷,和英格兰人对苏格兰人态度如出辙。“他非玩儿下去不可。”
“非也,”巴尼张开双臂,做个讲讲理姿势,“总有散局时候,对吧?”
“散也得来说,是队长。”
卡洛斯也来帮腔。“没这个理儿。”他愤愤然。他爱打抱不平,也许因为他自己经受过不公待遇。“在牌桌上,咱们人人平等。”他说得不错:军官和士卒打牌时有这条规矩。“戈麦斯队长,您心知肚明,不必装傻。”
埃布里马感谢卡洛斯解围,从掀翻桌子旁走开。
“不如明天吧,咱们玩整个下午,想喝杯,趁这会儿买得起。”
“来吧,最后把,要押双倍,要笔勾销。”
“您剩下那些可不够哩。”
“算欠你。”
“借账难免借成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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