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里马拿不准卡洛斯话能不能信。主人句体己话,还是不信为妙;这是塞维利亚众奴隶信条。个人把你当犯人般拘着,强迫你替他白干活,不听吩咐就顿毒打,兴致来就**玩弄——这种人绝不吝惜哄骗你。卡洛斯虽然不同于大多奴隶主,可这种“不同”又有几分?这个答案将决定埃布里马余生命运。
挨戈麦斯那下,他脑袋现在还隐隐作痛。他小心地往头上摸,感觉到伤处肿起个大包。好在没有思绪混乱、头晕目眩症状,他觉得没有大碍。
黎明时分,河流穿过片树林,他们决定在林中休息,于是把木筏拖上岸,又用树枝掩好。三个人轮番看守。埃布里马梦见自己觉醒来戴上手铐。
到第三天早上,他们远远就望见安特卫普主教座堂高塔,于是上岸,任木筏顺流漂浮,徒步走完最后几英里地。埃布里马揣测,现在还不算安全。说不定立即被拿下、扔进大牢,接着交给西班牙军方处置,以谋杀铁手戈麦斯罪名胡乱审判通,即刻行刑。不过,进城路上虽然人来人往,看样子倒没有谁听闻三个西班牙士兵——其中个红胡子、个非洲人——在科特赖克镇杀名队长、畏罪潜逃。
各地之间沟通消息主要靠商人之间布告,大部分都关于买卖。埃布里马不识字,不过据卡洛斯说,这种通告里要是包含违法犯罪之事,那定
巴尼感觉到气氛紧张。这两年来,大家都把埃布里马当作普通士兵对待。他虽然是张异国面孔,但和其他士兵平起平坐。现在又该怎对待他?
只听埃布里马问:“卡洛斯,你认为是不是自由民?”
巴尼注意到那句“你认为”。言外之意是,埃布里马自认是自由民。
巴尼猜不透卡洛斯心思。自踏上何塞与玛利亚号甲板,他们就没提过埃布里马奴隶身份。
卡洛斯沉默良久,最后开口说:“你是自由民,埃布里马。”
耸肩。“咱们偷他木筏,这可是他饭碗。”
“现在咱们两手空空。”
“你早就两手空空,”埃布里马毫不客气,“现在也两手空空。”
巴尼又琢磨起追兵问题。他们会投多少人力财力,巴尼拿不准。官府痛恨人命案子,不过死者和凶手都是西班牙士兵,科特赖克镇议会才懒得浪费钱,为个死掉外国人捉拿几个外国人。至于西班牙驻军,要是给他们拿住,那是必死无疑,至于他们是否有心力组织追捕,那就是另码事。军队大概会走走过场,最后不之。
埃布里马语不发,陷入沉思。片刻后,他严肃地问:“卡洛斯,有件事,得次说个清楚。”
“多谢你。很高兴,咱们把事情挑明。”
巴尼有些好奇:要是卡洛斯答不是,埃布里马会怎做?
云层渐渐散开。夜色明亮些许,巴尼让木筏稳稳地顺着中流,速度加快。
过会儿,卡洛斯开口问:“对,这条河通到哪儿啊?”
“安特卫普,”巴尼答道,“咱们去安特卫普。”
“什事?”
“咱们现在不在军队里。”
“倘若他们抓不住咱们。不错。”
“当初登上何塞与玛利亚号,你对那个军官说是自由民。”
卡洛斯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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