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扬为他们接风。他们见到扬家:女主人海尼、女儿伊玛可和三个小儿子,分别叫弗里茨、耶夫和达恩。
他们靠好几种语言交流。尼德兰西南地区主要讲法语,其余各地有不同方言。当地许多商人都通晓好几种语言,包括西班牙语和英语,扬也不例外。
扬女儿伊玛可十七岁,生得娇美动人,总是笑意盈盈,衬着鬈曲金发,该是母亲年轻时样子。伊玛可对巴尼见倾心,埃布里马瞧出卡洛斯有心讨好她,却是徒然。巴尼笑起来有种痞气,最叫年轻女子动心。在埃布里马看来,卡洛斯为人忠厚可靠,会是个好丈夫,可惜妙龄少女不谙世事,看不透这层。埃布里马
涉及政治:刺杀、,bao乱、谋反。几个外国兵醉酒生事,这种消息很少有谁关心。
三个人在城郊绕来绕去,埃布里马瞧出安特卫普四面临水。西边是斯凯尔特河,其余三面则由运河围绕,同陆地隔开。水道两侧垒围墙,上面架着座座桥,分别通到几座城楼。据说安特卫普是天下第大商埠,守卫自然森严。
就算守卫对科特赖克镇案子毫不知情,见到几个衣衫褴褛、风餐露宿又佩剑人,会不会放进城?几个人忐忑地来到城楼前。
几个守卫似乎并没有奉命捉拿三个逃犯,这叫埃布里马松口气。他们只是有些狐疑地打量三个人:衣服还是两年前登上何塞与玛利亚号那身。听巴尼说是扬·沃尔曼亲戚,守卫立刻不再怀疑,还主动指路:就在三个人远远望见那座教堂附近。
这座小岛上布满长而狭码头,条条蜿蜒河道贯穿其间。三个人走在车水马龙街道上,埃布里马心中忐忑:不知道扬·沃尔曼会如何迎接对身无分文远房亲戚和个非洲人?他们也许是不受欢迎不速之客。
扬·沃尔曼居所很是气派,几座高高房子连成排。几个人忐忑地敲门,下人神色迟疑地引他们进屋。接着扬出来迎客,十分热诚。他看着巴尼说:“你可真像先父年轻时候,那会儿还小呢。”扬也继承威拉德氏族红头发和金棕眼珠。
他们不想连累扬,决定不告诉他从科特赖克镇出逃真正原因,只说当逃兵,因为西班牙军队拖着不发军饷。扬信以为真,似乎还认为拿不到军饷士兵开小差合情合理。
扬知道他们饿着肚子,马上吩咐备酒、面包和现成冷牛肉,接着让他们梳洗番,找干净衬衣,他打趣说,因为他们“臭气熏天”。
埃布里马从没进过这样房子。虽然不如宫殿宏大,却有那多间屋子,而且还位于城中心。地方虽然宽敞,屋里却塞满珍贵家具摆设,像墙上挂镶框大镜子、土耳其地毯、威尼斯彩色玻璃器具、各式乐器、精致瓷壶瓷碗——看样子只是摆设,并不使用。至于屋里挂画像,也是他见所未见。尼德兰人似乎喜欢描绘生活场景画作,画中人物和主人相似,或读书、或打牌、或奏乐,背景是舒适房间,也和主人住处相似。他们似乎只着迷日常生活,对西班牙画作中常见宗教先知和传说人物不大感兴趣。
埃布里马住房间不如巴尼和卡洛斯宽敞,不过也没有安排去和下人同住。据此猜测,扬也摸不透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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