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回王桥去?”
“眼下正好有条库姆港来船,停靠在安特卫普,飞鹰号,是丹·科布利船,船长叫乔纳斯·培根。”
“可你哪来船费——你现在身无分文。”
“昨天跟大副乔纳森·格陵兰攀谈起来。他是打小儿就认识。他说来路上殁个船员,所以现在缺个铁匠兼木匠,就揽这活儿,只是为坐船回家。”
“可既然家族生意没有,你回去之后要怎谋生?”
是真正试炼。三个人乘木筏逃亡时候,卡洛斯那句“你是自由民,埃布里马”,并没有关系到利害,这次可不同。要是他当着扬·沃尔曼和艾尔贝特·威廉森承认埃布里马与自己身份平等,那就再不能反悔。
埃布里马也才真正获得自由。
卡洛斯总算开口:“那就分四份。艾尔贝特、巴尼、埃布里马和。”
埃布里马颗心跳到嗓子眼,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和艾微目光相交,瞧见她面露喜色。
这时平地里声惊雷,只听巴尼说:“别算。”
巴尼露出玩世不恭嬉笑——叫伊玛可等姑娘心碎,正是这副表情。“谁知道,走着看吧。”
飞鹰号驶进大海,船员不必心惦着掌舵,心思活络起来。巴尼立刻去找乔纳森·格陵兰打听消息。
乔纳森在王桥过冬,几周前才出海,所以知道近来事。他去拜访过巴尼母亲爱丽丝,以为她还像从前,爱听海外见闻。他上门时候,看见爱丽丝坐在前厅,动不动地呆望主教座堂西墙,周围堆满旧账簿,但她碰也不碰。听说她倒是照常去市议会开会,但从不开口。巴尼怎也想不到母亲会不忙生意。自打他有记忆以来,就知道买卖、佣金、利润就是母亲生命,她心意琢磨如何靠贸易赚钱。母亲竟然像变个人,这他让生出不祥之感。
乔纳森还告诉他,算计爱丽丝罪魁祸首雷金纳德·菲茨杰拉德爵士还当着他市长,现在住进气派新宅修院门。朱利叶斯主教倒是失势。伊丽莎白女王出尔反尔,下令英格兰奉新教为国教,还命令所有牧师宣读至尊誓言,奉女王为圣公会至高无上领袖,如有不从,则以叛国罪治之。地位较低神职人员都宣誓,但大多数上年纪主教则拒不从命。按理这些主教是要治罪,不过伊丽莎白曾立誓不以信仰为由害人性命,她确言行致——到目前为止。大多数主教只被除去圣职;朱利叶斯跟两三个修士住在王桥北面圣马可教堂耳房。乔纳森记得有个周六晚上在贝尔客栈里看见他,他喝醉,扯着人唠叨说英格兰不久会回归天主教真信仰。乔
卡洛斯惊问:“你说什?”
“这个炼炉全是你和埃布里马功劳,也没帮上什。再说,也不打算留在安特卫普。”
埃布里马听见伊玛可倒吸口气。她要失望:她迷上巴尼。
卡洛斯问:“巴尼,你打算去哪儿?”
“回家。跟家里失音信,都两年多。早料到加来失陷后母亲倾家荡产,咱们到安特卫普时候,扬也跟讲。弟弟内德没有接手家族生意——没有生意可言。他现在好像给伊丽莎白女王当什秘书官。想回去见母亲和弟弟,看他们是否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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