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德暗暗心喜，女王看来下
决心。
戴维森答道：“是，陛下。”
女王接着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陛下。”
内德听戴维森
口句“是，陛下”，答得倒是痛快，可女王吩咐越少人知道越好，到底有何用意？还是不问为妙。
“拿来吧。”
戴维森抽出死刑令，弓着身子呈给女王。内德满以为女王会大发雷霆，骂他们胆敢瞒天过海，但她只是默读起来，因为眼神不济，举到手臂那
远。读完后，她吩咐：“笔墨伺候。”
内德吃惊，忙走到墙边小桌前，拿笔墨。
她真
要签？抑或只是欲拒还迎，如对那些求婚欧洲王侯？女王直没有嫁人，也许她也绝不会签下玛丽·斯图亚特死刑令。
女王接过内德递上羽毛笔，在他手捧墨水瓶里蘸蘸，迟疑着没有动笔，对着他微微笑，叫内德摸不着头脑。接着她大笔挥，签字。
白都不想开罪；不久前，她已和玛丽之子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六世签署和约。可另方面，依然有人对女王图谋不轨。1月里，个叫威廉·斯塔福德人供认密谋毒害女王。沃尔辛厄姆借机大肆宣传，称歹徒险些得逞，使处决玛丽成为民心所向。虽然是夸大其词，但也叫他们意识到个可怕事实：只要玛丽尚在人世，伊丽莎白就不可能高枕无忧。
两位大使退下之后，内德决定再次呈上死刑令。说不定这天她会愿意签字。
这次和他共事是威廉·戴维森；沃尔辛厄姆抱恙，由戴维森暂代国务大臣之职。戴维森认为可行——伊丽莎白谋臣都心盼着她尽快将此事结。戴维森和内德把死刑令夹在摞文书中间，呈给女王签字。
内德清楚，这个小伎俩骗不过女王，不过她或者愿意将计就计。内德隐隐觉得，女王想要个两全其美法子，既签字，又是无心之举。倘若这是她心计，那就顺水推舟好。
两人进到召见厅，内德看见女王心情正好，不由得松口气。女王开口说：“二月天气真好。”女王常抱怨燥热。西尔维说是岁数到——女王已经五十有三。她殷殷问道：“戴维森，你身子可好？可有锻炼？你太操劳啦。”
只听女王对他说：“去告诉沃尔辛厄姆吧。”她又揶揄说：“他定大喜过望，说不定命呜呼。”
内德答道：“感谢上帝，他病得没那重。”
“告诉他，行刑务必要在福瑟林盖城堡内
内德惊疑不定，接过文书，交给戴维森。
女王神色黯然。“你见到这幕，难道不为之抱憾？”
戴维森答道：“臣宁愿陛下安然无恙，即便要牺牲另位女王。”
内德暗暗佩服，这是提醒伊丽莎白，玛丽会不惜切杀掉她。
女王下令：“把文书交给大法官，加盖国玺。”
“
身体康健，多谢陛下关怀。”
女王没有和内德闲话家常。她晓得内德为自己搪塞其词心中不满；他想什都瞒不过她。她太解内德，也许有西尔维那般解。
女王向明察秋毫，眼下就是例。她又对戴维森说：“你胸前捂着那沓文书，像抱着宝贝儿子似——其中是不是夹着死刑令啊？”
内德羞愧难当，想不通女王怎会看穿。
戴维森老老实实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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