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洛看来,统帅这通火未必是有放矢。帕尔马不可能让军队早早登上小船,漫无限期地等下去;相反,按兵不动,等接到舰队赶到消息才行动,这才合情合理。
天色近晚,罗洛看见又有支英国舰队从东北方向朝加来驶来,暗暗吃惊。他猜测这该是伊丽莎白寒酸海军舰队,但没有派去普利茅斯抵御无敌战舰。看得出,大多数舰船都并非战舰,而是小型武装商船,火力不强,和威武西班牙盖伦船相比,根本不是对手。
无敌战舰依然占尽上风,这次耽搁也并无大碍。周以来,他们逼得英国舰队无法靠近,现在只要等待帕尔马赶来会师。这不成问题。胜利唾手可得。
内德清楚,英国舰队御敌失利;西班牙无敌舰队几乎毫发无损,如今又得到补给,即将和帕尔马公爵率领尼德兰陆军部队会合。届时,敌军离英国海岸只有不到天航程。
礼拜日早上,霍华德勋爵在皇家方舟号甲板上召开作战会议。要阻止西班牙入侵,这是最
机会,英国舰队功德圆满,开始撤退。
内德心情沉重。此次战果寥寥,无敌舰队几乎毫无损伤,依旧驶向敦刻尔克,预备同尼德兰西班牙陆军会师。英格兰险情丝毫没有缓和。
这个星期,罗洛天比天乐观。
无敌舰队浩浩荡荡地向东航行,虽然有英国海军追击滋扰,但航线并未阻断,行程也没有延误。这好比条狗对着拉车马吠叫不休,迟早要给踢中狗头。西班牙舰队因为意外损失两条船,德雷克擅自离队——这也在众人意料之中;他把其中艘罗萨里奥号盖伦船拖回去,船上货物价值不菲。尽管如此,无敌舰队依然势不可当。
8月6日星期六,罗洛目光掠过圣马丁号船首斜桅,看见个熟悉轮廓:法国加来港。
梅迪纳·西多尼亚下令在此下锚。此时此刻,无敌舰队距离敦刻尔克还有二十四英里;帕尔马公爵率领陆军和运输船在那里准备同他们会合。可眼下有个难题。加来以东,近海处浅滩沙洲绵延十五英里,除非领航员对这片水域如指掌,否则就有全军覆没危险。此外,要是刮起西风,再加上涨潮,舰队可能被风浪打到东面。梅迪纳·西多尼亚向主张小心为上,再次决定不去冒险。
圣马丁号上信号枪响,舰队各船同时降帆,整整齐齐地停船下锚。
英国舰队跟在半英里之后停船,动作七零八落。
舰队沿着海峡航行,罗洛恨恨地望见英国海岸不断有小船驶向英国舰队,送去桶桶火药、块块熏肉。西班牙舰队上次得到补给还是在科鲁尼亚;英西之战中,法王主张两不相帮,命令商人不得同无敌舰队做生意。虽然君命如此,但罗洛多次路过加来,知道当地人对英国人恨之入骨;三十年前收复加来战中,镇长没条腿。罗洛当即建议梅迪纳·西多尼亚派几个手下上岸,好言好语再加上小小心意,果不其然,无敌舰队获准购入所需。不幸是,这里补给远远不够,找遍加来,也不足上星期消耗火药十分之。
随后梅迪纳·西多尼亚接到消息,大发雷霆:帕尔马公爵尚未准备就绪。他补给船都是空空如也,士兵也尚未登船。要准备妥当、向加来进发,还需要几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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