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拉来满满几车土,炮兵们用筛子筛那些土。
“火药不够用,”库尔齐奥解释道,“不过打过仗地方十里含有很多火药,只要晾干,就能收回—些。”
他们走到骑兵马厩前。兽医们在苍蝇包围之下,在那里替骡马医治外伤,忙着用针缝合,用热药膏敷好,用绷带缠扎。马匹嘶吼,蹄子乱蹬,医师们也大呼小叫,手忙脚乱。
他们向前走大段路,来到步兵营地。夕阳西下,士兵们坐在各自帐篷前,将赤脚浸泡在温水桶里。由于经常不分白天黑夜地突然发警报,他们洗脚时也头戴铁盔;于握长矛。在些围成亭台形状更高些帐篷里,军官们往腋下扑香粉,手摇折扇扇风。
“他们这副模样并不是骄气,”库尔齐奥说,“相反,他们是要在艰苦戎马生活中做出优游裕如姿态。”
前场战斗死者几乎全都被运走和埋葬。只看到有些断肢,特别是指头被扔在庄稼茬子上。“每隔不远就有根手指头为们指路,”舅舅梅达尔多说,“这是为什?”
“愿上帝饶恕他们:活人将死者手指割下,为是拿走戒指。”
“那边来是什人?”个哨兵问。他穿大衣上长满绿霉和青苔,活像树皮,他就像是立在寒冷北风中株树。“神圣帝国皇上万岁!”库尔齐奥大声说道。
“苏丹王该死!”哨兵回答,“不过,请求你们,到司令部时告诉他们派人来替换.已经在这里生根啦!"马在这时扬蹄飞奔起来,为是躲避那像乌云样笼罩在战场上苍蝇,它们在粪便堆上嗡嗡叫。
“许多勇士,”库尔齐奥注视着,“他们昨天粪便还在地上,人却已经升天啦!”他在胸前划十字。
泰拉尔巴子爵很快被引至皇帝面前。皇帝帷幄里挂满壁毯,装饰着许多战利品。皇上正伏在地图上研究新战斗布署。桌面上摊满展开地图,皇帝往上按图钉,从位元帅捧着针囊上要取小图钉。图上已经扎上许多图钉,弄得什也看不清,看地图时先要拔掉钉子,看完后再按上去。这样拔拔按按,为滕出手来,皇帝和元帅们都把图钉衔在嘴唇上,只能含糊不清地说话。
皇帝看到跪在他面前年轻人,发出呜呜疑问声,从嘴里取出图钉。
“他是刚从意大利赶来骑士,陛下。”有人这样向皇上介绍,“泰拉尔巴子爵,出身于热那亚公国最高贵家族”。
“立即封为中尉。”
舅舅马上跳起来,双脚碰
在营盘进口处侧排列着行帐篷,从帐经里走出些满头鬃发,身着锦缎长裙妇人,她们袒胸露怀.浪声浪气地叫着笑着迎接他们。
“这里是宫廷贵妇们住处,”库尔齐奥说,“任何其他军队里都没有这漂亮娘儿们。”
舅舅早就在马上扭过脸去盯着她们看。
“当心,先生,”马夫又说,“她们又肮脏又有传染病,连土耳其人都不敢把她们当作战利品抢走。她们身上不仅长阴虱、臭虫和跳蚤,而且蝎子和壁虎都筑窝。”
他们从野战炮队前走过。已是傍晚时分,炮兵们在大饱和臼炮炮筒上烧他们清水煮萝卜晚饭。由于白天炮击次数太多,炮筒变得像炭火样通红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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