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该怎办。他们诊治冻伤病人比打仗时受伤伤员还多。
他在浴缸里加满水,和赫尔曼·布劳恩起把病人放入温水。
埃里克看着伤兵身体慢慢解冻。他看见伤兵条腿和另条腿脚趾上出现黑色坏疽。
水开始变凉以后,他们把伤兵搬出浴缸,把他全身擦干抱上床,盖上被单,然后用包着毛巾热石头裹住他。
病人很清醒,他警觉地问:“是不是要截肢啊?”
辉煌战略决策也越来越崇敬。
然而,进军苏联道路却并不平坦。在十月雨季,乡间到处都是泥,脚下根本找不着路,德国兵称之为“泥海”。埃里克乘坐救护车艰难地在沼泽地里前行。前面泥塘越来越深,救护车行进速度越来越慢,埃里克和赫尔曼必须下车清理泥泞,才能让救护车开得更远。整个德军都是如此,对莫斯科突击渐渐转化为蛙行。更闹心是,泥泞道路使补给车完全跟不上行军步伐。部队缺弹药,缺油,更缺食品。埃里克所在医疗队则面临着没有药物和医疗器械窘境。
十月初,气温降到零度以下之后,埃里克才又次高兴起来。冰冻似乎是种赐福,使泥泞道路重新硬起来,救护车又能以正常速度行进。但埃里克只穿着薄外套和棉内衣,零度以下气温冻得他簌簌发抖——国内迟迟没把冬天穿军服送到苏联前线。军需部门也没有送来军车、坦克、大炮所需防冻油。每天天亮前,埃里克必须早起两小时发动救护车引擎,让它空转五分钟,防止汽油在极低气温下凝固。即便如此,埃里克每天发车前小时还会慎重地在救护车底下升起团火。
几百辆车被丢弃在路上。停在临时飞机场上空军战斗机被冻在泥里无法起飞,掩护地面部队空中打击就这样失效。
尽管遇到这多困难,但红军还是在德军重压面前节节败退。红军抵抗很坚韧,但总是退再退。埃里克所在医疗队不得不经常停下脚步,清理路上零星红军尸体以及路边冻僵尸体垒成堤防。德军步步向莫斯科进逼。
“要看医生怎说,”埃里克说,“
埃里克确信,德军坦克履带很快会目中无人地轧过红场,纳粹十字旗会高高地飘扬在克里姆林宫办公楼上。
这时,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度以下,而且还在继续降。
埃里克所在战地医疗站设在个小镇上,医疗站旁边有条结冻河流,四周是茂密云杉林。埃里克不知道这是什地方。苏联人经常在撤退时候破坏切能用东西,但这个小镇却几乎完好无损。医疗站征用镇上医院,这里设施非常现代化。韦斯医生命令医院里原先医生把住院病人都赶回家,即便病情危重也个都不能留。
入驻不久,埃里克就开始为个十八岁患冻伤士兵看诊。患者脸上皮肤呈蜡黄色,冻伤严重得让人难以下手。埃里克和赫尔曼用刀把士兵身上薄军装割下来,发现他手臂和腿上长满粉红色水疱。士兵在走破靴子里塞满报纸,但还是御不寒。埃里克好不容易把鞋从士兵脚上扒下来,股坏疽腐烂气味立刻迎着他扑鼻而来。
但埃里克仍然觉得他们能使士兵免于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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