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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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点点头。

“你们打算去哪儿?意思——都去什地方?”

“英格兰,”她说,“法国,意大利。”

“你们就要动身——这个春天?”

“四月。”她说。

两人沉默片刻。斯通纳双手交错在起,望着门口。

达利太太说:“去看看伊迪丝准备好没有。你不介意吧?”

斯通纳点点头,等她出去时又站起来。他听到后面间屋子里传出响亮私语声。他站几分钟。

忽然,伊迪丝已经站在宽敞门口过道,脸色苍白,并没有微笑。他们凝视着对方,谁都没有招呼。伊迪丝往后退步,然后又朝前走来,她嘴唇细薄,绷得紧紧。他们庄重地握握手,然后挨着在沙发上坐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她甚至比斯通纳记忆中样子还要高些,嘴唇始终紧抿在倔强牙齿上。她皮肤有些透亮,能够呈现任何刺激引起颜色和热度变化痕迹。她头发是浅浅红褐色,在头上扎起厚厚发辫。不过,那双眼睛还是吸引着他,抓着他,跟昨天见到样。这双眼睛很大,恐怕是他能想象得出来最淡蓝眼睛。他看着这双眼睛时候,似乎从自己躯体脱身而出,进入种无法理解神秘状态。他想伊迪丝是自己见过最美女人,他冲动地说,“——很想解你。”她稍微往后躲下。斯通纳急匆匆地说:“是说——昨天,在招待会上,们其实没有机会说话。想跟你聊聊,可是那多人在场。人们有时还要麻烦你。”

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告诉他许多秘密。斯通纳跟着她走进客厅,面对她在张长长栗色沙发上坐下,座位和靠背上覆盖着厚厚蓝色绒布。他鞋上还沾着雪;他看着雪融化,在脚下厚厚花地毯上留下湿湿斑块。

“伊迪丝跟说你在大学教书,斯通纳先生。”达利太太说。

“是,姨妈。”他说,然后清清嗓子。

“有幸在这儿又跟位年轻教授说话真是太好,”达利太太开心地说,“死去丈夫,达利先生曾经担任大学校董好多年——不过猜你知道这个。”

“没有听说过,姨妈。”斯通纳说。

“还有五个月,”他说,“时间不是很长。希望在这期间们能——”

在这儿只待三个多星期,”她迅速说,“然后就回圣路易斯。回去

“招待会办得相当好,”伊迪丝轻声说,“觉得大家都挺好。”

“噢,是,当然,”斯通纳说,“意思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伊迪丝沉默不语。

他说:“听说,你和姨妈即将去欧洲待段时间。”

“是。”她说。

“欧洲……”他摇摇头。“你定很激动。”

“噢,”达利太太说,“嗯,下午们经常请些年轻点教授过来喝茶。不过那是好多年前,是在战前。你参战过吗,斯通纳教授?”

“没有,姨妈,”斯通纳说,“待在大学里。”

“哦。”达利太太说。她愉快地点点头。“你是教——?”

“英文,”斯通纳说,“不是教授。只是个讲师。”他知道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可就是控制不住。他试图笑笑。

“噢,这样,”她说,“莎士比亚……勃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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