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陆雍和带着刘氏证词,步入冬暖夏凉梧桐宫。
他在书桌前方三步远地方跪下,先向公主请安,再请结绿传递刘氏写出证词。
结绿拿到秦秾华面前,她手握狼毫,头也不抬。结绿然,将证词轻轻放到书桌角落。
黄蘖写经纸上落下个个清逸缥缈墨字,组成高深难懂佛经,她神色沉静,道:
“
她信任陆雍和,可是他不信。
他会替公主盯紧陆雍和,如果他安分守己,那就皆大欢喜,如果陆雍和想对公主不利……
那就先过他这关。
……
数日后,通往香积寺条小路上,上香归来刘氏遭到名头戴面具怪人劫持。
“那就不回去怎样?”秦秾华笑眯眯地问。
蛊雕愣。
“从今日起——”她笑道:“你和醴泉,分别担任控兽处左右使,负责*员稽查、情报搜集工作。虽无品秩,但年俸参照品大臣,这公主府,今后就是你们控兽处不具名官署。蛊雕,你可愿意?”
蛊雕个激灵,立即跪下谢恩:“蛊雕愿意!蛊雕有幸得公主赏识,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叫公主失望!”
秦秾华含笑:“……去罢。”
在置喙公主用人之法?”
蛊雕慌,连忙看向面无波澜秦秾华:“小不敢!”
“无妨,知道你忠心。”秦秾华轻声说:“同样都是可用之人,忠不忠心,在心中自然是不同。你若是担心,不妨多替留意他举动,若有可疑之处,及时上禀便好。”
“……喏。”
蛊雕脸上仍有些不服气,可是没有关系,秦秾华要就是他不服气。
刘氏和伺候丫鬟蜷缩在车厢角落里惊魂不定,刘氏动也不敢动,脖子上匕首源源不断传来透骨冷意。
“夫人莫怕,在下不是歹人,不想伤害夫人和任何人性命。戴上面具,也是因为在下面容粗鄙,怕吓坏夫人。”
匕首收回,面具怪人开口,沙哑低沉声音就像从粗粝不平老树皮上滚过,只要稍微思考下这嗓子经历什折磨才能变成如今这样,就比那看得见摸得着匕首更让人心生害怕。
刘氏惊惧交加地看着银面具下黑色眼珠,说:“你……你是什人……”
“在下姓陆,家中排行第四,夫人可以叫陆四。至于在下想做什——”陆雍和微微笑:“夫人马上便知。”
蛊雕走出后院时,依然晕晕乎乎。
他是个侏儒,个本来只会出现在戏台子供人嘲笑取乐侏儒。是公主给他新生。
公主救他□□,也救他灵魂。若不是公主,他早就死在哪个臭水沟里。
公主身边有独眼,有跛脚,有毁容,有女生男相,皇宫之中,若非贵人庇佑,像这样人,只能被赶出宫或是沉入井中。
是玉京公主救他们。世人所说圣人,他没见过,圣人之乎者也,也从未给过他口热饭。对他而言,天下圣人只有个,那人就在他眼前。
三足才可鼎立,这便是制衡之道。
秦秾华笑道:“这控兽处也开段时间,有些什人上门?”
蛊雕说:“没什特别,卖狮子老虎来不少。”
“在这里办公还习惯吗?”
“有什不习惯?这里可比破草屋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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