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点根烟,倚在后座上休息下,这时走过来个男,朝着这几个骑摩托摆手示意,年纪大概四十岁出头,佝偻着背,眼眶很深,嘴唇乌紫,挺瘦,皮肤松弛,脸上皮也耷拉下来,他穿着棕色皮夹克,裤腰带上挂着串钥匙,走起路来稀里哗啦乱响,还没走到近前,便扯着嗓子喊,要去五里河,有能走没。
摩托车拉脚儿般都是近道,十分钟以内距离,五里河较远,位于青年大街南边,横跨两个区,公交车也要十七八站地;骑摩托过去话,要走南八或者两洞桥,这两个地方经常有警察出没,躲在桥墩底下,见有骑摩托经过,便紧跟着追上去,抓到就扣车罚钱,没得商量,般没人愿意走,怕产生不必要麻烦。所以那人问完之后,大家互相看看,都很犹豫,没人接话,爸随口问句,那老远,你能给多少钱啊。他说,你说多少吧。爸想想,说,那边总有警察蹲点儿,跑趟风险挺大,至少也得二十。他说,二十块钱,那还不如再添点钱打出租呢,十五,能走就走,主要是有点着急,你们摩托能突能钻,能打游击战,灵活,跑得快,估计不能耽误事儿。爸心里横,说,反正现在也没活儿,十五就十五吧,给儿子赚补课费,你上来吧。
刚开出去几步,爸顶着大风跟他喊道,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你不能坑,会儿要是遇上警察,你就说咱俩认识,是老朋友,起串门去,千万别说是拉脚儿,这车要被扣,那可废,还得指它过日子呢。他在后面回应道,放心吧,咱俩对好台词儿,姓肖,小月肖,肖树斌,以前面粉厂,在食堂里颠大勺。爸说,面粉厂啊,现在效益也不行吧,以前是变压器厂。肖树斌说,鸡毛效益啊,厂子都黄好几年。爸问,那你这大中午,去五里河要干啥呢。肖树斌说,看球去啊,沈阳海狮,今天新赛季第个主场,观摩下。爸笑着说,观摩,这词儿用,你是领导呗。肖树斌说,领导谁啊,你看像是咋,面粉厂下岗后,去海狮队上过几天班,在他们食堂做饭,相互比较熟悉,也有点感情。爸说,听说海狮今年请来个南美外援守大门。肖树斌说,对,你平时也是看球啊,那赶巧,新来叫里能达,秘鲁国家队待过,今天主要看看他发挥咋样。爸说,弹跳应该挺好。肖树斌说,美洲人,身体柔韧性都不错,你看蝎子摆尾那个,哥伦比亚伊基塔,后背挺,能打对折。爸说,今年能保级就行。肖树斌说,保级问题不大,但得往长远点展望,年年保级年年保,有惊无险又年。
爸路骑得两腿生风,肖树斌坐在后面,高出爸半个脑袋,双目逼视前方,不断地规划、指挥、督促,统率全程。他们穿过陡坡、桥洞和红灯,飞跃泥潭与坑陷,与长途客车并驾齐驱,在比赛开始之前,顺利抵达五里河体育场门口。肖树斌扬腿下车,摘下头盔,表情严肃,凝望着赛场外沿灰色水泥高墙,几绺被汗水浸透头发贴在头皮上。他颇为郑重地将头盔连同十五元钱起递给爸,提议说道,没啥事起看球呗。爸说,今天不行,还得接孩子,以后有机会吧。
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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