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别打架,有高有低,错落有致,车上人在空中滑行,半个城市尽收眼底,比方说你从重工街出发,摇几下杆把,你就开始横着滑行,路上能经过红光电影院、劳动公园、露天游泳池,能看见挂着广告牌,上面画着巩俐,《古今大战秦俑情》,还能路过公园假山,看猴子和鳄鱼,最后是游泳池里墨绿色池水,人们在里面打着水浪,晚上还亮着五彩灯,起落,全是风景。班立新想想,说道,确实是好,你开吊车,有点屈才。李承杰说,不屈,都想到,别人不可能想不到,这是大趋势,以后要是不在厂子上班,可能去当司机,天天坐在空中,比树高些,四周明亮,能看见雨和雪,心情舒畅,听半导体效果肯定也好,得再听遍《薛刚反唐》。班立新说,不看书,前苏联那个什大夫。李承杰说,开车不能看,闲下来时候可以看。班立新说,要是早有这个发明,他也不能死那快,怎也能先抡到医院,抢救下。李承杰说,还真别说,这个设施对于医疗也是大进步。班立新说,那总共得多少个吊车。李承杰说,也不用特别多,有距离长些,有短些,交接处正好设置车站,下去几个,又上来几个,跟公共汽车样。班立新又说,但你想没想过,这个跟高楼容易发生冲突。李承杰说,完全不冲突,建高楼时,留个心眼儿,凹进去部分,作为中转站,交通也更方便,直达,比方说,咱们厂子要是起个高楼,那些坐办公室,步到位,直接进楼里上班,节约多少成本。班立新说,有想法。李承杰说,但晕车不建议乘坐,在天上呕吐话,收拾起来比较麻烦。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停滞半天缆车已经缓缓开动,风雨渐息,云雾散开,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抵达终点,顶峰近在咫尺。前面人抱着哭作团,准备徒步下山,班立新和李承杰从烟雾弥漫车厢里走出来,抖抖被汗水浸湿衣衫,让雨后凉风拂过胸腔,然后继续迈向雾气交织山巅,他们边走着,边还在说着空中那条道路。
父亲说,两年之后,们两家又起出去旅游过次,还是那个地方,没住疗养院,住在宾馆里。说,那次记得,李早每天都起不来床,第次印象不深。父亲说,也是去爬山,你和李早爬到半,累得走不动,你妈说坐缆车上去,没同意。说,挺遗憾,但后来去山洞里看佛像,龇牙咧嘴四个神灵,挺有意思,也就忘爬山这个事情。父亲说,当时已经到缆车门口,不少人在排队,向里面望,窗口上面拉着个条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本线路缆车连续运行十五年无事故,然后就退出来。说,只记得那些山洞里回音很大,来回折射,说话声越大,反而越听不清楚,片混沌嗡鸣,要贴在耳边轻声讲话。
父亲让回屋睡觉,他独自留在客厅里。躺在床上,打开台灯,望着天花板,然后听见他在客厅里拄起拐杖,拐杖头缠着棉布,但在地面移动时,仍会发出沉闷声响。那是年之前,上夜班时,他走在车间里,忽然被电击倒,他躺在地上,半边身子是木,完全想不出是哪里来电,想站起身,却怎也使不上劲儿,也张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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