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跑出房间，丽月在后面尖骂道：
“你想死啊！你敢动
芒果，二十块
个，你明天不去买个赔来，你看还有饭给你吃不？”
去冰箱里拿
颗杨桃来递给小弟。
“你听到？”笑着说道，“挨骂，都是因为你好吃！”
小弟接过那颗碧澄澄杨桃却舍不得吃。擎在手中，颠来倒去地玩弄着。
“这是什
名堂？”丽月骇异道。
笑起来。
“他告诉你：阿母上山去，阿母上山去——”
“嗳——”丽月摇头叹息，“是个白痴仔！”
“果——果——”小弟叫道。
“这里又不是疯人院，神经郎你也带回来！出事怎办？”
丽月发觉收留小弟过夜，便嚷起来。
“不要紧，他什都不懂，不会闯祸。”忙替小弟解说道。小弟盘坐在床上，晒得红头赤脸，他瞅着丽月，眼睛连眨巴几下。
“你说得好轻巧！”丽月指到脸上来，“他这疯疯癫癫地跑出来，他家里人定到处在找，说不定早已报警呢？你快把他送回家，免得警察找上门来，说们这里私藏疯人。”
“送他到哪里呢？”摊开手笑道，“他连自己家在什地方都说不清——只晓得在万华。”
“你听着，”丽月对说道，又指指小弟，“这可是你找来累赘，你自己去想办法。今夜你快把这个小神经送走——送到哪里不管，送到警察局也好，神经病院也好。”
“丽月姊，”赔笑道，“你是个好心人，今天已经晚，就让这个小家伙在这里再过夜吧，明天去报警让警察把他带走就是。”
“不行！”丽月摇手道，“你和小玉两个琉璃货住在这里，已经给招来多少麻烦——要人也来，打架也来！现在又加上这个白痴仔，自己也要疯！何况你上个月房租三百块还没缴清，还敢收留人呢？气起来连你齐撵出去！”
“保证！”拍拍胸脯道，“今晚定把钱弄来，缴清房租，这下总可以商量吧？”
“你把钱弄来再
小强尼噔噔噔跑进来，手里抓住颗杨桃在啃。
阿巴桑跟在后面，气吁吁肚子挺得老高。小弟骨碌便爬下床来，伸手便要去抓小强尼手里那颗杨桃，小强尼赶快躲到阿巴桑身后去。
“小孩子东西你也来抢！”阿巴桑扬手便要打，小弟头缩，闭上眼睛。
“阿巴桑，你到冰箱去拿颗来给这个小神经吧！”丽月笑道。
“要拿你叫阿青去拿！”阿巴桑嚷道，“冰箱里芒果也不见，小强尼牛奶也少两瓶——你问问阿青，都到哪里去？”
“咳，都是你惹麻烦！”丽月狠狠瞪眼，屁股便坐到小弟身边，打量他下，然后堆下笑脸，哄着他说道：
“来，小弟，告诉丽月姊听：你家在哪里？万华哪条街？是不是广州街？有个大庙叫龙山寺，你晓不晓得？”
小弟嘴巴半张开，呆呆地望着丽月。
“你不讲？你乱跑出来，你阿母急死喽？你阿母在找你哪，知不知道？”
丽月伸出手去摸摸小弟光头，小弟突然间咕噜咕噜笑起来，笑得前后乱晃，嘴里哼歌般吐出连串咿咿唔唔娃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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