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伯,觉得你们‘民盟’很不起呢,”说道,“当时压力那大,你们点也不退缩。”
告诉他,做学生时,在哥大东方图书馆看到不少早年“中国m;主同盟”资料,尤其是民国二十五年他们“救国会”请愿抗日,“七君子”章乃器、王造时等人给逮捕下监事迹,最感兴趣。鼎立表伯默默地听着,他身子俯得低低,背上驮着座小山般,他吸口酒,长长地嘘口气。
“‘民盟’后来很惨,”鼎立表伯戚然道,“们彻底地失败,九五七年‘反右’,‘章罗反党联盟’案子,把们都卷进去,全部打成‘右派’。‘救国会七君子’没有个有好下场——王造时、章乃器给斗得欲生不得、欲死不能,连梁漱老还挨毛**骂得臭死,们个个也就噤若寒蝉——”
鼎立表伯有点哽咽住,大伯举起酒壶劝慰道:
“来,来,来,老弟,‘壶浊酒喜相逢’,你能出来还见得着这个老表哥,已经很不错啦。”
口茅台,浓烈酒像火般滚落到肠胃里去。大伯用手抓起只卤鸭掌啃嚼起来,他执着那只鸭掌,指点与鼎立表伯下。
“你从纽约去上海,他从上海又要去纽约——这个世界真是颠来倒去吓。”
“是做梦也想不到还会到美国来。”鼎立表伯欷歔道。
“们直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大伯舀调羹茄汁虾仁到鼎立表伯盘子里,“这多年也不知道你下落。前年你表嫂过世,你哥哥鼎丰从纽约来看,们两人还感叹番:当初大陆撤退,们最大错误,就是让你和任平留在上海,怎样也应该逼着你们两人起离开。”
“那时哪里肯走?”鼎立表伯苦笑道,“上海解放,还率领‘民盟’代表团去欢迎陈毅呢。”
大伯殷勤劝酒,两个老人眼睛都喝得冒红。两杯茅台下肚,也感到全身血液在开始燃烧。
“莫怪来说你们,”大伯把那盘烧鸭挪到鼎立表伯跟前让他过酒,“当年大陆失败,你们这批‘m;主人士’,也要负部分责任哩!你们在报上天天攻击z.府,青年学生听你们话,也都作起乱来。”
“表哥,你当时亲眼见到,”鼎立表伯极力分辩道,“胜利以后,那些接收大员到上海、南京,表现得实在太坏!什‘五子登科’、‘有条有理’,上海、南京人都说他们是‘劫收’,点也不冤枉——民心就是那样去,们那时还
“早知如此,那次把你抓起来,就不放你出去——干脆把你押到台湾去!”大伯呷口酒,咂咂嘴转向道,“你们鼎立表伯,当年是有名得很‘m;主斗士’呢!天到晚在《大公报》上发表反z.府言论,又带领学生闹学潮,搞什‘和平运动’,去同济大学把他们百多个师生统统抓起来!”
大伯说着呵呵地笑起来,他泪腺失去控制,眼泪盈盈溢出,他忙用袖角把泪水拭掉。
“你那时骂骂得好凶啊!”大伯指着鼎立表伯摇头道。“‘刽子手’!‘走狗爪牙’!”
“嗳——”鼎立表伯直摇手,尴尬地笑着,他眉头却仍旧纠在处,脸忧色。
举起酒杯,敬鼎立表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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