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位香港人是服装设计师,大家每天到格林威治村边缘“香提之家”报到后,便各自到医院或是病人家里去服务。“香提之家”本身还有家收容所,专门收容些无家可归末期病人,这所病患中途之家就在东边第六街上。
第个分派给照料病人便是丹尼,DannyO’Donnell,个十八岁少年。他进出圣汶生已有好几次,最后次是因为急性肺炎,医生说他大概只有几个星期存活期,所以转进“香提之家”收容所。先前看护他义工自己病倒,住进医院,临时由接手。再也不会忘记,韶华,那是去年十二月头天,个阴寒冰冷下午,天上云层密布,纽约第场大雪即将来临。按着地址摸索到东边第六街,那是个古旧僻静地段,街头有座小小“忧愁圣母”天主堂,对街却是所犹太教堂。收容所在街尾,是幢三层楼公寓式老房子,外面砖墙长满绿茸茸爬墙虎,把门窗都遮掩住,看起来有点隐蔽。收容所里三层楼共有十五个安宁病房,只有两个男护士在忙进忙出。其中个黑人护士看见来报到松口气,说道:“感谢上帝,你终于来,们根本没空去照顾楼上丹尼。”他说收容所里早上才死掉两个病人,他们直在忙着张罗善后。黑黝黝幢楼里,每层楼都隐隐听得到从那些半掩半开房间里,传出来病痛呻吟。楼里暖气温度调得太高,空气十分闷浊。
丹尼房间在三楼,面向街道,他个人躺在靠窗张床上,他看见走进去微笑道:“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吴先生。”他声音非常微弱,大概等等得有点不安起来。丹尼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要幼稚,他头发剃短,病得脸青白,蜷缩在被单下面,像个病童。“要喝水。”丹尼吃力地说道。去盛杯自来水,将他从床上扶起,他接过杯子,咕嘟咕嘟把杯水口气喝尽,大概他躺在床上已经干渴许久。“丹尼,你需要洗个澡。”对他说。“像只臭鼬,是吗,吴先生?”丹尼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身上透着阵阵触鼻秽臭,白色睡袍上渗着黄块黑块排泄物。到浴室里,把浴缸放上热水,然后过去把丹尼扶下床,让他将只手臂勾着脖子,两人互相扶持着,踉踉跄跄,蹭入浴室。替他脱去脏睡袍,双手托住他腋下,帮助他慢慢滑进浴缸。丹尼全身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两胁上肋骨根根突起,好像层青白皮肉松松地挂在袭骨架上似。他背睡出几块褥疮,已有裂口,用海绵轻轻替他洗擦,他也痛得喔唷乱叫,好像只受伤呜咽小犬。折腾半天,才替丹尼将身体洗干净,两人扶持着,又踉跄走回房中。
受训期间,修女玫瑰玛丽教授们如何替病人系扎尿兜,她说末期病患大小便失禁都需要这个宝贝,她那双胖嘟嘟手十分灵巧,两下就把只尿兜绑扎得服服帖帖。去向黑人护士要只尿兜替丹尼系上,他穿上白泡泡尿兜仰卧在床上,双细长腿子撑在外面,显得有点滑稽而又无助,禁不住笑道:“,你看起来像个大婴儿。”丹尼看看自己,无奈地叹口气。他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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