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罗宋汤,度过几轮失去记忆寒暑。直到有次,常常去买腊肠火腿户农家,那家老祖母过世,老妇人生前对很亲切,每次去她都送长条她亲自焙烤面包给夹火腿。她儿子把她架旧式收音机送给做纪念,因为他知道木屋里没有装电视,没有唱机,没有任何音响设备。有晚,打开那架老旧收音机,家经常播放老歌电台,正在播放金嗓子桃乐丝·黛精选歌曲,突然间,听到桃乐丝·黛甜丝丝带着磁性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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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TwoforTea——
那久已麻痹神经末梢忽然苏醒张开,眼前浮现出大伟和东尼,两人高矮、胖瘦,带着顶高帽子,在舞池里左转、右转、甩手、翘屁股,跳着踢跶舞。那刻,心中涌现起股强烈欲望:要把那断裂过去衔接起来。
九八五年圣诞节前周,开着那辆早已破旧Volvo,照旧沿着八十号公路,没昼没夜,开四天车,回到纽约。在雀喜区找到家YMCA旅馆住进去。那天晚上,洗好澡,换上干净衣服,便步行到第八大道去。去寻找。走到十八街转角原本是旧址那里,原来亮黄色霓虹招牌不见,却换上紫巍巍EndUp两个大字。迟疑下,推门进去,迎面冲来流震耳欲聋硬摇滚,音量之大好像洪水破闸而出,把人都要冲走似。里面灯光全变镭射,随着音乐忽明忽暗,镭射灯光像数千把寒光闪闪利剑在空中乱砍乱劈,令人眼花缭乱。进去后,隔好阵子,眼睛才看得清楚。原来“欢乐吧”布局全部改装过,整间酒吧变成空荡荡个大舞池,心形吧台也被拆掉,酒吧被挤到角,只有道栏杆栏起来,把个骨瘦如柴长发披肩调酒师关在里面。四面墙上那些老牌明星照统统无影无踪,幸亏他们把嘉宝玉照也拆走,“欢乐女皇”受不这份嘈杂。墙上换上大幅大幅壮男半裸画像,阳具和臀部部位画得特别夸大。硬摇滚敲打得如此猛烈,好像虚张声势在镇压、在掩盖什。舞池子里只有十来个人,各跳各,着魔般,身不由己地狂扭着。舞客穿着邋遢,镭射灯把他们身上罩上层银紫亮光,在转动灯光幻影下,好像空中纷纷在飘落齑粉,池子里都撒满玻璃屑。绕到后面去找Fairyland,餐厅已改装成电视间,墙上面巨大萤屏幕正在放映男色春宫,群赤身露体汉子交叠在堆,在拼命重复着同个动作。半明暗电视间里,只有稀稀落落三四个人,仰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只啤酒瓶,面无表情地瞪视着萤屏幕上那重复又重复单调动作。Fairyland不见,被销毁得连半点遗迹都寻找不到。
“大伟和东尼你认识吗?”问那位骨瘦如柴,头蓬乱长发调酒师,要杯不掺冰纯威士忌,口便喝掉半杯,那是五年来头次开酒戒。
“没听过他们。”调酒师耸耸肩,脸上有点不耐烦。
“他们从前是老板。”大声对他叫道,摇滚乐几乎淹没声音。
“这里换过好几个老板。”调酒师淡然说道,他又递杯威士忌给,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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