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交叉口,便停下来。圣诞夜没有风,天上寒星点点,只是干冷。条第五大道上,火树银花,两旁百货公司橱窗都出奇制胜祭出各种精心设计花灯来。路上行人早已绝迹,空荡荡条大道上,灯火通明,灿烂中却有股说不出冷清。步行过两个街口,终于来到峨然矗立在第五大道上St.Patrick大教堂。
教堂里早挤满人,圣诞夜午夜弥撒已接近尾声,人们都在跪着礼祷,唱诗班孩子展开他们上达天听天使童音,开始在歌唱《平安夜》。穿过人群,走到右边圣母坛蜡烛台前,台上已点燃几百支人们祈福蜡烛在耀耀发光,点支插到台上去,那支蜡烛是点给安弟。接着又点支,给安弟母亲Yvonne叶吟秋女士,那年和安弟曾答应陪她到St.Patrick来望午夜弥撒,可是终于未能成行。
回到纽约,重新开始,真是千头万绪,天天得看《纽约时报》分类广告,找房子、找工作。直忙到二月初,搬进九十九街近百老汇间老公寓,是位波兰籍老人分租间房,所以便宜。高盛证券行个临时空缺,也把抢走,至少暂时解决食宿问题。其间和珍珠通过次电话,她说大伟和东尼已经从上海回来,不过旅途大累,需要休息,她约过阵子去探望他们。二月十二日晚上,正在拟稿写生中最难下笔封信,向父母报平安,对他们告白,和盘托出这几年遭遇经过。这封信磨到半夜还只起个头,突然珍珠打电话来,她语调急切而严肃,只简短地说:
“罗,请你马上过来,到大爹爹胖爹爹家,他们有要紧事要交代你。”
外面在下大雪,穿上大衣开车往大伟和东尼家,因为路滑,竟开半个多钟头,珍珠和百合两人开门迎进去,珍珠接过卸下大衣,有点神秘地悄声说道:
“大爹爹和胖爹爹在楼上,正在休息。”
她引进客厅又加句:
“仔仔和小费也来。”
客厅里壁炉正在熊熊地燃烧着木柴,洋溢着股松香。客厅张长沙发上端坐着个人,走近时看清楚两人面目,大吃惊,要不是珍珠刚才提起,绝对认不出那两个人竟会是仔仔和小费。仔仔坐在右边,他身上裹着件厚厚大衣,头上齐额套着顶绒线帽,缩在沙发角,室内温度很暖,仔仔似乎还在畏寒,他那张原来十分白净清秀面庞上,凸起块块紫黑色瘤肿,那双飞俏桃花眼眼皮上竟长满肉芽,两只眼眶好像溃疡般,仔仔脸变成团可怖烂肉。小费挤在沙发另角,也裹得身衣服,他头发全掉光,原来张棕色油亮圆脸,削成三角形,发暗发乌,本来溜溜转大眼睛,呆滞在那里,不会动。他们两人看见同时挤出抹笑容来,使得那两张变形脸更加丑怪,小费两个酒窝,凹下去变成两个黑洞。在他们对面那张沙发坐下来,不由自主地将头转向方,避免看到那两张令人触目惊心怪脸。百合过来递给杯热茶,在身旁坐下来。等到们坐定以后,珍珠却端过只银盘来,盘子里搁着封信,珍珠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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