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巴兰驴”原来就是指仆人斯梅尔佳科夫。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子,才二十四岁,他这人特别孤僻,沉默寡言。倒不是说他脾气古怪或者怕难为情,不是,恰恰相反,他生性高傲,似乎对谁都瞧不起。说到这里,们也不能不提句。他是由玛尔法·伊格纳季耶芙娜和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抚养大,但他从小到大,正像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所说那样,对他们养育之恩“没有点感激之情”。他养成孤僻性
主教肖像。正对门厅角供着几尊圣像,夜里就在圣像前点上油灯……这与其说是出于敬仰,不如说为夜间照明。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每天晚上睡得很晚,凌晨三四点才上床,睡前总在房间里踱步,或者坐在椅子上沉思。这已经成习惯,他往往把仆人都打发到厢房里,独自人睡在这所房子里。而在多数情况下仆人斯梅尔佳科夫留在他身边过夜,就睡在前屋里长柜上。阿廖沙进去时候午饭已经结束,刚端上果酱和咖啡。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喜欢饭后吃点甜食,喝点白兰地。伊凡·费奥多罗维奇这时也坐在餐桌旁喝咖啡。格里戈里和斯梅尔佳科夫这两名仆人站在旁,主仆显然都处在高度兴奋状态。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在高声大笑,阿廖沙还在外屋里就已经听到那尖厉、他早已熟悉笑声,根据这笑声他立即断定父亲喝得正在兴头上,还远远没有到喝醉地步。
“瞧,他也来,他也来!”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大声嚷道。他见到阿廖沙非常高兴。“你快坐下,跟们起喝杯咖啡吧——咖啡没加牛奶,又热乎味道又好!白兰地就不叫你喝,你是吃素人。你要来点吗?想喝点吗?不,看最好给你来点蜜酒,上等!斯梅尔佳科夫,你把酒柜里蜜酒拿来,在第二格,靠右面。这是钥匙,快去!”
阿廖沙表示不喝。
“反正总要拿来,你不喝,那们喝,”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容光焕发地说,“等等,你吃饭没有?”
“吃过。”阿廖沙说,其实他在院长厨房里只吃过块面包,喝杯克瓦斯。“热咖啡倒是很想喝杯。”
“好孩子!乖孩子!他要喝杯咖啡。要不要热热?不用,现在还滚烫呢。咖啡煮得好极,斯梅尔佳科夫手艺。煮咖啡做烤饼,斯梅尔佳科夫都是好把式,熬鱼汤也好喝。什时候你来喝鱼汤,事先你打个招呼……噢,等等,等等,不是吩咐过你,今天就带上被褥和枕头彻底搬回来住吗?被褥带回来没有?嘻,嘻,嘻!……”
“没有,没带回来。”阿廖沙也苦笑下。
“吓坏吧,刚才吓坏吧,吓着没有?你啊,好孩子,总不能让你受委屈。你知道吗,伊凡,不能看他这样死死盯着人发笑模样,不能。看到他那模样,就忍不住要发笑。真喜欢他!阿廖沙,让向你表示父亲祝福。”
阿廖沙站起来,可是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突然改变主意。
“不,不必,现在只想画十字为你祝福,就这样。你坐下。会儿就会让你高兴,恰巧是你喜欢话题。你可以笑个痛快。们这头‘巴兰驴’开始说话,他说得真好,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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