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斯马拉格多夫这本书斯梅尔佳科夫连十页也没读完。他觉得枯燥乏味。于是书橱重新锁起来。过不久,玛尔法和格里戈里向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禀报说,斯梅尔佳科夫身上渐渐出现种可怕洁癖:坐下来喝汤时候先拿起勺子在汤里东翻西
格,好像躲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个世界。小时候他就喜欢把猫活活吊死,然后举行葬礼,他披上被单当法衣,口中念念有词,对着死猫挥舞手里东西,仿佛那就是牧师手中香炉。这切都是背着人偷偷干。有次格里戈里撞见他正在干这种勾当,就用鞭子狠狠教训他顿。有个多星期,他躲在角落里,对人侧目而视。“他不喜欢咱们,这坏小子。”格里戈里对玛尔法·伊格纳季耶芙娜说。“他谁也不喜欢。你算是人吗?”他突然冲着斯梅尔佳科夫吼道。“你不是人,你是从澡堂脏水里蹦出来,你就是这样货色……”事后证明,斯梅尔佳科夫对这几句话直耿耿于怀。格里戈里教他学会认字。他十二岁那年又开始教他读《圣经》。但这件事很快就告吹。有天,那是刚教第二课或第三课时候,这孩子突然发出声冷笑。
“笑什?”格里戈里问,透过眼镜狠狠瞪他眼。
“没什。上帝第天创造世界,太阳、月亮和星星是第四天创造,那第天亮光是从哪儿来呢?”
格里戈里呆住。学生嘲弄似看着老师。他目光中甚至带着傲慢神色。格里戈里火。“就是从这儿来!”他吼叫着狠狠打学生个耳光。这孩子挨揍连句分辩话也没说,只是又躲在角落里生几天闷气。恰好过个星期,他生平第次犯羊痫风,这病后来辈子都没断过。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听说这件事以后,似乎突然改变对这孩子态度。从前他对这孩子很冷淡,虽然从来没有责骂过,见他总还要给他个戈比,碰到心情好时候还把饭桌上甜食送点给他。可当他知道孩子得病之后,马上对他关心起来,请来医生为他治病,但事实证明这种病是无法治愈。他羊痫风平均每月发作次,发作时间有长有短。发作程度也不同,有时候轻些,有时候很厉害。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严格禁止格里戈里体罚孩子,还允许他进自己房间,暂时也不让教他读任何书。但是有次,这孩子已经十四五岁,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发现他在书橱前徘徊,隔着玻璃橱门在念书名。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书相当多,有百多册,但谁也没见他读过书。他立即把书橱钥匙交给斯梅尔佳科夫。“你看书吧,今后这些书归你管,与其在院子里闲逛,不如坐下来读点书,你把这本书看遍。”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为他抽出本《狄康卡近乡夜话》。
小伙子看,却不满意,没有会心地笑过次,看到后来反而皱起眉头。
“怎样?不好笑吗?”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问。
斯梅尔佳科夫声不吭。
“你说啊,傻瓜。”
“嘿,写都是些不真实事。”他冷笑着嘟囔道。
“见你鬼去吧,你这奴才坯子。等等,给你这本斯马拉格多夫《世界通史》,里边全是真人真事,你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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