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遗体不会腐烂,那这又有什值得奇怪呢?修道院所有人,包括阿廖沙所钦佩那些聪明人,譬如巴伊西神甫,大家都是这想,都抱着这样期望。所以阿廖沙并没有用种种怀疑来折磨自己,而使自己理想也采取与大家相同形式。再说经过年修道院生活,这期望早已在他心目中固定下来,并且成种习惯。然而,他渴求依然是公道,是公道而不是奇迹!可是现在,他所期望那个理应比世界上任何人享有更高威望人非但没有得到应有荣耀,反而遭到贬低和侮辱!为什?是谁在裁判?谁能作出这样裁判?这连串问题立即使他那颗处女般稚嫩纯洁心灵痛苦万分。眼看这位最虔诚、最恪守教规教徒遭到那些生性浅薄、品格远比他低劣人讥笑和恶毒嘲弄,他怎能不感到受奇耻大辱,怎不感到义愤填膺!就算根本没有出现奇迹,也没有出现奇迹征兆,人们期望落空,这都无所谓。但是为什要蒙受这样耻辱?为什要大丢面子?为什他遗体腐烂得那快,像那些恶毒教士所说,“提前”腐烂?为什他们和费拉蓬特神甫起得意洋洋地断定那是上帝“指示”?为什他们坚信自己有权利作出这样推断?上帝和他那万能手究竟在哪里?为什在“最需要时候”(按阿廖沙想法)上帝却藏起自己手,甚至好像要服从那盲目失聪、残酷无情自然规律?
这就是为什阿廖沙心在滴血原因。当然,这里首要原因还是他在这世界上最最崇拜那个人形象如今受到玷污、遭到损害!即使这位年轻人抱怨是轻率而缺乏理智,但还要再三重申(得预先承认这样做也许同样是轻率):在这样时刻这位年轻人如此缺乏理智反而使感到高兴,因为个人只要不是傻瓜,有朝日总会变得有理智。如果在这样个不寻常时刻年轻人心中还没有爱,那什时候才会有爱呢?即使这样,也不想隐瞒在这不幸而迷茫时刻在阿廖沙脑海中出现某种奇怪东西,虽然稍纵即逝,但毕竟出现过。这闪而过奇怪东西就是萦绕在阿廖沙脑际由昨天跟伊凡哥哥谈话而引起那种痛苦印象。而且恰恰在这时候出现!这倒不是说阿廖沙内心某种根本或者说自发信仰发生动摇。他还如既往地热爱自己上帝,毫不动摇地信奉上帝,虽然也曾情不自禁地抱怨过几句。昨天跟伊凡哥哥谈话引起那种模糊、痛苦而憎恶印象现在又突然在他心中活跃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地要冒出来。暮霭四合时候,拉基京沿着林间小径从隐修院到修道院去。突然,他发现阿廖沙趴在棵树底下,睡着似动也不动。他上前喊他。
“你怎在这儿,阿廖沙?难道你也……”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惊讶神色。他是想说:“难道你也到这种地步吗?”阿廖沙看都没看他眼,但拉基京根据他身体某些部位动作立即猜到他听见并明白他话。
“你究竟怎啦?”他脸上依然露着惊讶,但这种惊讶表情已经开始被越来越带有嘲弄意味微笑所代替。
“你知道吗,已经找你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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