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用不着!……知道你想说是什!”受伤人不作声;但这时他那毫无目东张西望目光落到门上,他看到索尼娅……
“这是谁?这是谁?”他突然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神色惊慌不安,眼睛恐惧地望着门口,女儿就站在那里,他竭力想欠起身来。
“躺下!躺下!”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大声喊。
可是他以不寻常力量用只手撑着身子。他古怪地、动不动呆呆地望着女儿,看好会工夫,好像没认出她来。他还连次也没看到她穿着这样衣服。突然他认出她,认出这个受尽侮辱、悲痛万分、打扮得十分漂亮、却羞愧得无地自容女儿,她正温顺地等着轮到自己和垂死父亲诀别。她脸上露出无限痛苦神情。
“索尼娅!女儿!原谅!”他大声喊,想要把手伸给她,可是失去支撑点,咕咚声从沙发上摔下去,脸朝下跌到地上;大家赶紧跑过去把他抬起来,放到沙发上,可是他已经气息奄奄,与这个世界告别。索尼娅有气无力地喊声,跑上前去,抱住他,就这样抱着他动不动。他死在她怀里。
“这是罪过,罪过,夫人,”神甫摇着头说。
“可这不是罪过吗?”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指着奄奄息丈夫,高声叫喊。
“也许,那些无意中给你们造成不幸人同意给予补偿,至少会赔偿你们失去收入……”
“您不理解意思!”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挥挥手,愤怒地叫嚷。“为什赔偿?因为是他,这个醉鬼,自己钻到马蹄底下去!什收入?他没有收入,只有痛苦。因为他,这个酒鬼,把什都喝光。他经常偷走们东西,拿到小酒馆去,把自己生,还有生,全都在小酒馆里毁掉!他要死,真是谢天谢地!损失会少些!”
“临终时刻应当宽恕,这却是罪过,夫人,这样感情是极大罪过!”
“他达到目!”卡捷琳娜-伊万诺芙
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在受伤丈夫身边忙乱地照料他,给他喝水,擦掉他头上汗和血,摆正枕头,虽然忙个不停,有时还抽空转过脸去,和神甫说几句话。现在她却几乎是发疯似地突然向神甫扑来。
“唉,神甫!空话,这只不过是些空话!宽恕!要是他没给轧着,今天又是喝得醉醺醺回来,他身上只有件衬衣,已经穿得又旧又破,他倒可以倒头就睡,却得直到天亮洗个不停,洗他破衣烂衫,洗孩子们衣服,然后在窗外晾干,天蒙蒙亮,还得坐下来缝缝补补,——这就是夜!……为什还要宽恕呢?本来就已经宽恕!”
阵从胸膛里咳出来、可怕咳嗽打断她话。她咳出口痰来,吐在手绢儿上,拿给神甫看,同时痛苦地用另只手紧紧按着胸口。手绢儿上全都是血……
神甫低下头,什话也没说。
马尔梅拉多夫已经在咽最后口气;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又俯身看着他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脸。他直想要对她说句什话;他努力转动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出几个字来,但是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懂得他是请求她宽恕,立刻用命令口吻对他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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