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到每次失败之后照例使他苦恼
那种羞耻之念，他能够正视所有人。二月间，他接到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
封信，说他哥哥尼古拉健康越来越坏
，但是他不愿医治，由于这封信缘故，列文到莫斯科去看望他哥哥，总算说服他去看医生，并且到国外海水浴场去转地疗养。他这样成功地说服他哥哥，还借路费给他，而没有惹得他生气，他自己对这件事情感觉到非常得意。除春天需要特别注意农事以外，除读书以外，列文在那个冬天还着手写部论述农业著作，企图阐明在农业中劳动者性质与气候和土壤样，同为绝对因素，因而农业学切原理不单应当根据土壤和气候这两个因素，而且要根据土壤、气候和劳动者某种成不变性质这三个因素推定出来。所以，虽然孤独，或者正因为孤独，他生活是格外充实；只是间或，他感到种不满足欲望，就是想把萦绕在他脑际思想告知阿加菲娅·米哈伊罗夫娜以外什
人，虽说他和她也时常谈论物理学、农业原理、特别是哲学；哲学是阿加菲娅·米哈伊罗夫娜爱好话题。
春天姗姗来迟。大斋期最后两三个星期天气直是晴朗而严寒。白天，在阳光下温暖得可以融解冰雪，但是在晚间，却冷到零下七度。雪面上冻结这厚层冰，以致他们可以坐着车在没有路地方走过。复活节时候还是遍地白雪。但是突然之间，在复活节第二天刮阵暖和风，乌云笼罩大地，温暖、猛烈雨倾泻三天三夜。到礼拜四，风平息下来，灰色浓雾弥漫大地，好像在掩蔽着自然界变化奥秘样。在浓雾里面，水流淌着，冰块坼裂和漂浮着，溷浊、泡沫翻飞急流奔驰着；在复活节周后第天，在傍晚时候，云开雾散，乌云分裂成朵朵轻云，天空晴朗，真正春天已经来临。早晨，太阳灿烂地升起来，迅速地融解覆盖在水面上薄薄冰层，温暖空气随着从苏生地面上升起来蒸汽而颤动着。隔年草又返青。鲜嫩青草伸出细微叶片；雪球花和红醋栗枝芽，和桦树粘性嫩枝都生机勃勃地萌芽；只飞来飞去蜜蜂正围绕着布满柳树枝头金色花朵嗡嗡叫着。看不见云雀在天鹅绒般绿油油田野和盖满冰雪、刈割后田地上颤巍巍地歌唱着；田凫在积满黄褐色污水洼地和沼泽上面哀鸣；仙鹤和鸿雁高高地飞过天空，发出春叫喊。脱落毛还没有全长出来家畜在牧场上吼叫起来；弯腿小羊在它们那掉毛、咩咩地叫着母亲身边欢蹦乱跳；敏捷小孩在印满赤脚印迹干巴巴路上奔跑，可以听见在池旁浣衣农妇们快活闲谈声，和农民们在院子里修理犁耙斧声。真正春天已经来临。
十三
列文穿上大长靴，第次换下皮大衣，穿起呢外套，去视察农场，涉过在太阳光里令人目眩溪流，会儿踩在冰上，会儿又陷进胶泥里。
春天是计划和设计时节。当列文走到农场时候，他好比棵春天树不知道向何处和怎样伸展它那含苞嫩枝和幼芽，他也不十分知道现在要在他所喜爱农事上做些什，但是他感觉得他有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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