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节（4 / 9）

他们采满满篮鲜蘑；连莉莉都拾到只白桦菌。以前向是古里小姐找到个就指给她看；但是这回她亲手拾到个大，因此大家都欢呼起来：“莉莉采到个鲜蘑呢！”

随后他们坐车到河边，把马留在白桦树下，走向小浴场去。马车夫捷连季把那尽在摇拂着尾巴驱逐苍蝇马系在树上，就在白桦树荫下躺下来，把青草压倒，抽着劣等烟草，同时，小孩们不停欢乐叫声从浴场传到他耳边来。

虽然要照管所有这些小孩，不让他们淘气，是件麻烦事，虽然要记住这多不同脚长袜、短裤和靴子

丽，而且他们举止行动也是魅人。不错，阿廖沙还站不大好，他尽在回过头来，竭力想望望他那件小短衫背部；但他仍是非常可爱。塔尼娅像大人样照顾着小孩子们。最小莉莉看到切事物都露出天真惊异，那样子怪魅惑人，当她领过圣餐之后，用英语说：“Please，somemore。”①时候，令人禁不住微笑——

①英语：请再给点点。

在回家路上，孩子们感到好像完成件什庄严事情，大家都非常地沉静。

在家里，切事情也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在用早餐时格里沙吹起口哨来，而更加恶劣，是公然不听英国家庭女教师话，因此被罚不准吃甜馅饼。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要是在场话，在这样节日是不会让事情弄到这种地步；但是她不得不支持英国家庭女教师权威，因此她赞成不准格里沙吃甜馅饼决定。这事多少有点使大家扫兴。

格里沙哭着，诉说尼古连卡也吹口哨，他却没有受罚，他哭并不是为馅饼，——他不在乎那个——而是为受到不公平待遇。这也确是太可怜，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下决心去说服英国家庭女教师，要她饶格里沙，于是她就走去找她。但是在她走过客厅时候，她看到个动人场面，使她心这样充满快乐，泪水涌进她眼睛里，她自己已经饶恕犯罪者。

受罚人坐在客厅窗台角上；塔尼娅手里端着只碟子站在他旁边。她借口拿点心给洋娃娃吃，请求家庭女教师允许她把她份馅饼拿到育儿室去，而实际上她却拿到她弟弟这里来。他面还在哭诉着他受处罚不公平，面吃馅饼，而且尽在抽抽噎噎地说：“你自己吃吧，们道吃吧……道。”

塔尼娅开始因为怜悯格里沙，随后又因为意识到自己行为高尚而感动，泪水也盈溢在她眼睛里；但是她没有拒绝，吃她份。

看见母亲，他们都吓慌，但是看到她脸色，他们看出来他们没有做错事，他们嘴里塞满馅饼，突然笑起来，他们开始用手揩着带笑嘴唇，在他们快活脸上涂满眼泪和果酱。

“啊哟！你雪白新连衣裙！塔尼娅！格里沙！”母亲说，竭力想保全那件连衣裙，但是她眼睛里含着泪水，脸上露出幸福、欢喜微笑。

新衣服脱下来，她吩咐给女孩们穿上短衫，男孩们穿上短上衣，并且驾好小马车去采鲜蘑和水浴，使管家懊恼是又套上他棕色马。欢乐叫声在育儿室里喧腾起来，直到他们出发到浴场时候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