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妈妈。把混帐白头发给她看,对他说已经四十二岁啦——只是逗她玩,自然啦。她倒是挺和气。把那顶混帐红色猎人帽拿出来给她看,她见很喜欢。她还叫出去之前把帽子戴上,因为头发还湿得厉害。她这人真是不错。
出去到外边,酒就醒好些,可是外边天气冷得厉害,牙齿开始上下打起战来,怎也止不住。直走到梅迪逊路,在那儿等公共汽车,因为剩下钱已经不多。得开始节约,少乘出租汽车什。可实在不想乘混帐公共汽车。再说,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好。所以信步往中央公园那儿走去。揣摩也许可以到那个小湖边去看看那些鸭子到底在于什,看看它们到底还在不在湖里。依旧拿不准它们在不在湖里。公园相距不远,也没有什别地方可去——甚至都不知道去哪儿睡觉哩。点也不觉得困或者累。只觉得懊丧得要命。
接着在进公园时候,发生桩可怕事。把老菲芘唱片掉在地下,碎成约莫五十片。那唱片包在个大封套里,可照样跌得粉碎。
心里真是难过得要命,真他妈差点哭出来,可当时所做,却是把碎片从封套里取出来,放进大衣口袋。这些碎片点用处都没有,可并不想把它们随便扔掉。接着进公园。嘿,公园里可真黑。
在纽约住整整辈子,小时候直在中央公园溜冰,骑自行车,所以对中央公园熟悉得就象自己手背样。可那天晚上费非常非常大劲才把那浅水湖找到。知道它在什地方——就在中央公园南头——可怎也找不到。当时醉得定要比自己想象厉害得多。越往前走,四周围也越黑、越阴森可怕。在公园整个时间,直没见个人影。这倒让很高兴,要是遇到什人,准会吓得跳到英里以外。可是最后,终于找到那浅水湖。那湖有部分冻,部分没冻。不过哪儿也看不见只鸭子。围着这个混张湖绕他妈整整周——事实上,还险些儿掉进湖里——可连只鸭子也没看见。心想,湖里要是有鸭子,它们或许在水草里睡觉什,因此都差点儿掉在水里。可只鸭子也找不着。
最后在把长椅上坐下,那儿倒不他妈太暗。嘿,依旧冷得浑身发抖,头上尽管戴着那须猎人帽,可后脑勺上头发都结成块块冰。这件事倒让有点儿担心。想自己大概会染上肺炎死去。开始想象怎样有几百万个傻瓜蛋来参加葬礼。爷爷从底特律来,他这人有个习惯,你只要跟他起乘公共汽车,他就会把每条街号码嚷给你听;还有那些姑母、姨母——有约莫五十个姑母、姨母——还有所有那些混帐堂兄弟、表兄弟。简直是群,bao民。艾里死时候,这整整嘟噜混帐傻瓜蛋全都来。某个有极厉害口臭姑母还不住地说,他躺在那儿看去多安静哪,DB告诉说。当时没在场。还在医院里。弄伤自己手以后,就不得不住进医院。嗯,心里直嘀咕着自己头发上结那些冰,准会染上肺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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