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邀不邀请在他,去不去在咱。”
第二天上班以后,李延生托右边柜台卖烟酒老孟替他照看卖酱油醋酱菜和花椒大料酱豆腐柜台,他先去找几个过去在剧团起唱戏同伴,又去找几个过去在机械厂起工作同事,问他们知不知道陈长杰在武汉结婚事,有没有人去武汉参加陈长杰婚礼。圈问下来,没有个人知道陈长杰在武汉结婚事;有人已经把陈长杰给忘,“陈长杰,谁呀?”经提醒,“哦,哦,他呀,逼死老婆那个。”看来陈长杰在武汉结婚,全延津就通知他个人。既然是个人,李延生不去,也没有什特殊;但正因为是个人,不去就显出来;显不显得出来不打紧,既然只通知他个人,可见把他当成在延津唯朋友,不去就显得不仗义;何况,信中还写着“余言面叙”四字,这“余言”会是什呢?可去,明显过不胡小凤这关呀。他打听下,去武汉来回火车票百多块钱;参加陈长杰婚礼,随礼起码得五十块钱;加起来快二百块钱;而李延生每月工资才六十五块钱;去趟武汉,两个月工资都不够,胡小凤说也是实情;奈何,奈何?咋办,咋办?李延生兀自叹口气。
为不节外生枝,李延生给陈长杰写封回信。先说些对陈长杰结婚祝贺话,又说:“本应前去为兄道喜,无奈上个礼拜崴脚,无法下地。”最后写道,“来日方长,余言后叙。”句瞎话,把事情打发过去。
全都想起来,武汉不能不去。晚上下班回到家,便与老婆胡小凤商量如何去武汉事。这时胡小凤不但胸厚,整个身子也厚圈;夜里,不再让李延生画脸扮许仙,自己也不扭动身子。没想到她听说李延生要去武汉参加陈长杰婚礼,就吐出两个字:
“不去。”
“老朋友,不能不去,他在延津死老婆时候,还跟说,在延津能说心里话,也就剩个人。”
“他死老婆娶老婆不管,只问你,你去武汉,路费谁出?”
“当然是出。”
“你去参加婚礼,给不给份子钱?”
“当然得给份子钱。”
“武汉离延津可不近,你个月才挣六十多块钱,车票加上份子钱,不得你两个月工资?这两个月身子直发虚,站着身汗,坐下还是身汗,都没舍得花钱去看病,啊,自己老婆你不管,倒管别人娶不娶老婆?”
没想到件事引出另件事;结婚几年后,这种件事引出另件事事越来越多;李延生怕胡小凤越扯越多,赶紧打住话头:
“去不去,这不是跟你商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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